而他好像慢慢聽到了人聲,而且還不少,聲音都急促帶著緊張。他停下了“腳步”。在一棵松樹背後藏了起來。
他探出“頭”,極力地看向最多“人”聲的那邊,雖然看不太清,但是他還是看到了一個“熟人”——帶著員外帽的白鬍子土地公。只見他把柺杖柱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頭頂上還有著一塊金光閃閃的元寶狀的東西,每轉動一圈,就有一道光,照到南邊有洩水孔的那塊堤壩上。
而堤壩上竟然還有人,具體點應該說是壩體的中央,那裡有三個“人”,好像正在用肩膀,或用雙手,或用背部,頂著堤壩。
“土地公,再這樣下去,我們也扛不了多久的。”一個同樣是白眉白髮的長鬍子老頭,背靠著堤壩,吃力地說了這麼一句。只是他的眉毛都垂到了兩邊臉頰處,看起來比土地公還老。
“龍神公,扛不住也要扛啊,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其他人也會趕過來。怎麼也得扛到水庫崩塌這個訊息,傳到下方的村民知道才行。”土地公不無擔憂的說,說完這句話,也不敢多廢話,又趕快念起了口中的真言。
“龍神,你就少說幾句吧,有這個力氣,你往壩上使使。”用雙手頂著壩體的是一個古代的中年儒生模樣打扮,頭頂文士髻,三絡長鬚,直垂至胸,卻是黑色的。凌朗一時倒分辨不出這是誰來。不過那個被叫作“龍神”的,卻也不再言語。
正當凌朗在思考著中年儒生,還有另外一個用壯碩厚實肩膀頂著堤壩的中年大漢的身份時,耳邊傳來一個好像有點熟悉的聲音。
“咦,小友,你卻是從何而來?”
聲音從身後傳來,凌朗心裡一驚,回“首”望去,一瞧,卻是之前見過的徐夫子。
“小友,無須驚慌,咦,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好像是許三強的外甥孫子吧?”徐夫子看清了凌朗的“容顏”,也不由得有點意外。
“是的,徐夫子。是我”凌朗想不到自己還真能開“口”說出話來。
“那你怎麼會神遊物外的?我可從來沒聽到許三強提起過。”
“我也不知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夢境來著。”
徐夫子看著還是半虛實之間的凌朗形體,並沒有像自己這等般,已經到了魂體凝實的程度,他就知道,凌朗或許對其中一切還懵懂不知。
但畢竟是故人之孫子輩,他笑了笑,然後指著那百米外的“人們”對凌朗介紹起來。
“拄柺杖的土地公,你應該知道的。長眉白鬚的是垌頭廟的供奉龍神。三絡長鬚的中年文士,卻是水口廟的北帝上神,而那個長得山嶽般壯實的,卻是此間的白馬山神。東南邊險情稍小的堤壩,應該是三合村自家的太祖公婆,還有過來幫忙的一些丁甲力士。”
“那個穿著一身黑,鼓著風敲打守壩人的窗戶的,應該是夜遊神了。”凌朗插了一句問道。
“你猜得沒錯。”被打斷話頭的徐夫子,也不惱怒,慈祥的臉上,滿帶著寬容的意味。
“你心裡可能還有疑問吧?怎麼燕子崖的觀音大士沒在這裡?”
“嗯!”被人一眼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凌朗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哈哈,這難免你奇怪的,畢竟作為此間主神,又享平日裡香火最鼎盛的香火。怎麼可能不出現,對吧?你恐怕不知道吧,觀音大士正用無上的念力,加持著這座山方圓幾里的山體呢,不然萬一水庫崩塌,滿水庫的水沖刷而下,泥沙夾著山石,才是最大的災難呀。”
正當兩人談話間,這個時候,又有數個光影從遠處飛掠而來,在其中,凌朗竟然看到了一頭小山般的水牛,一匹神駿的白馬,一隻碩大的七彩飛鳳,甚至還有條十幾米長的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