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聽了哈哈一笑,說道:“二哥,我那能真計較此些。卻是見他有趣好玩,稍稍捉弄他罷了。”
關公嘴角含笑說道:“有趣,好玩?那是你沒見過他殺人滅魂的時候。”凌朗看著,覺得這麼些年來,關公笑的時候,加起來都沒今天多。
張飛又瞪圓了雙眼打量著凌朗,表示懷疑道:“他還敢殺人滅魂?實在是看不出來,囁囁如水的性子。”
凌朗心中苦笑,在人屠和兩位殺人如割草的猛將面前,自己怎敢拿那樣的事出來顯擺?因為那件事,直到現在,都還只是他是心頭上的一道個坎,更是汗顏。
白起見他如此窘態,出言寬慰道:“站定立場,殺該殺之人,你何須如此掛懷?大可記住,千秋青史,惟英雄能活人殺人。”
聽白起一句肺腑之言,關公捋須點頭讚賞,張飛更是一拍大腿,聲如巨雷:“武安君此話,甚是在理,真真說中了老張我的心思。當喝三杯,來,喝它三杯。早知道該拿大碗的。”
說完,一口一杯,或許是嫌凌朗倒酒太慢,他推開凌朗,就自己來。三杯落肚子,張飛又擦了擦嘴,抹了抹鬍鬚,還搓了搓臉,像是要讓自己顯得精神點,開口說道:“小子,來吧,酒待會再喝,老張我先來檢驗下你。要是承受住了,自然無話可說。但如果承受不了,二哥的面子我可都不給的。今日非得把他灌醉不可。”
凌朗也知道像張飛這種“上古大神”一旦駐魂,並不像那“鬼體蓮”和“嬰靈蓮”那樣,都是自己能承受得了,控制得來的。
當初關公聖魂和白起軍魂,主魂入蓮的時候,都是自我壓制,甚至在駐魂的過程程中,還費了心思去反哺魂蓮,如此才不至於讓蓮臺一下受到太大的衝擊,傷了蓮心。而像張飛將魂這樣猛烈奮勇的性子,他可不會幫你去作一些針繡細活。
凌朗也坐了亭子邊的長石凳上,有關公和白起在身邊,他也無所顧忌,全力將魂體魂念,集中在魂蓮之上。
十四五歲模樣的蓮臺少年,凝集而出,中坐魂蓮,雙目低垂,嘴唇蠕動,如吟似誦,端莊嚴肅。關公也是起身,揮手在周圍佈下一層隔絕氣機的魂域。
“好,我老張來也。”說完,張飛身體一抖,竟然整個魂體化成一物,此物如長蛇巨蟒,生雙翼,身軀盤曲,揚頭吐蕊,通紅如火。周身又有一道纏綿的黑影,不知頭尾,亦無沒鱗片爪目,緩緩蠕動,像是那地龍模樣。
翼火蛇、軫水蚓,朱雀之翼,主飛行,朱雀之尾,定軸向。兩者齊齊飛向那魂蓮正南方的第三瓣蓮瓣之上。
火蛇入蓮,火光如血,霎時凌朗的整朵魂蓮,像是被燒著了一般,竟然有被燒焦的趨勢。而後又是一陣黑影浸漫,如那泉水流過,推動魂蓮旋轉,從一品,到二品、三品……直到底下的那未長全的第十品。血色退,黑色據主,蓮瓣又出現了腐爛之態。
爾後,血光又起,迴圈如此,片刻之後,法蓮旋轉如疾輪,竟然颳起了一股魂風,能傷人魂神意念,還不時發出陣陣尖厲的聲音,懾人心志。
蓮枯,蓮生,蓮腐,蓮生。一旁的關公和白起,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出手相助之意。
火蛇水蚓,勢能威大,水火交加,似能把魂蓮吞沒。但魂蓮甦生不息,四辰生澤之意,從那蓮中少年的口中,盡顯而出。
數刻之後,蓮蕊中的少年,口中輕喝:“魂入蓮成。”聲音如天帝封正,佛陀真言。那紅黑之光頓斂,盡數納入那一品第三瓣的蓮瓣之上。
頓時可見,那蓮瓣光如血玉,有黑氣繚繞,再不復得原來粉白晶瑩之形色。
又有嗶剝之聲響起,卻是那最底下的第十品蓮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有萬物生的氣象。不過數息,蓮臺已經完全的成形,薇薇大觀,而整個魂蓮的旋轉,也緩緩地慢了下來。
心中花一朵,十品蓮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