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大膽……”
天空之上,有無數的聲音呵斥,聲音如雷,洪亮宏大。
“哈哈,我白起生前,戰戈所向,神州顫抖,神鬼辟易。現在死了兩千多年,就大膽一次又如何?”千古殺神,只忠所忠,卻不畏神佛。
一時,天之上,雲之後,黑煙滾滾,又光華閃爍,無數的雷霆閃電,像打鐵時的火星亂濺。
然後黑暗漸散,這一方天地,又要回復清明。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如黃呂大鐘,遠比之前的怒喝要來得更加渾厚,威勢如鑄,竟然讓人生出了頂禮膜拜之心。
凌朗只覺魂體一時震盪如沸水,蓮蕊上的小人兒也是臉色煞白,連忙低眉誦唱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經文符語。
“哈哈,今晚借你之福,得看此奇觀。老道我也聊發少年狂,卻要舞上幾劍。”說完,抽出身後寶劍,腳踏七星,行雲流水,對那些種種異象,不理不聞不見。
而此時,不知在多遙遠的一方之界,又好像只是在頭上三尺。有一尊佛陀,端坐蓮臺,手作自在印,乍看似只有方丈,但仔細看時,又不知道身有多高,體有多大。
然後看著“下方”白起軍魂在橫行恣肆,他嘴角含笑,大慈大悲,一手拈花,一手伸出,初時只有蒲扇大小,到這星域中心天球時,竟然已是遮天蔽日。
一聲龍吟,扶搖而上。卻是那關公聖魂,自動顯現。不過剎那,就來到了那大手之前,昂首而立,身邊有參天古樹,萬丈青龍,悍然頂住了那欲一撈而下的手掌。
那佛陀又是微微一笑,法體輕晃,就欲親身而至。突然又似心有所覺,停了下來。
卻見三道光芒一閃,已出來三個身影。其中一個持刀執劍,長袍玄青;一個拖刀捋髯,全身七彩;第三個金光熠熠,一手負身後,一手捧春秋。
“燃燈古佛,所欲何往?”卻是那持刀執劍之“人”,開聲喝問。
那佛陀微笑不減,卻是也沒去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金身執書的身影上,佛口微張,開口詢問:“關聖帝君,所欲何來?”
“佛知我,我知佛。”金身執書之人,淡淡地回道。
“善,皆知如來。如我偏要行此事呢?”佛陀不驚不怒不動,笑著問道。
“正好做過一場。”那個身披七彩衣冠的人,一手捋長髯不變,但是那原本拖於身後的大刀,已經是刀尖豎立。
佛陀默然,微笑褪去。
“哼”一聲傳來,聲音似乎能覆蓋萬界,奧義難明,又似是真理大道之言。
此聲一出,連那個持刀執劍之人,都臉色微變,身穿七彩衣冠的也是神情凝重,唯有那金身捧書的關聖帝君淡淡一笑道。
“莫非欺我東方無聖人否?”
又一“哼”聲傳來,同樣的奧義晦澀,卻比之前一聲,更加的肆意張揚,咄咄逼人,似乎這天地都只是他手中之劍,劍中之道。
“兩位道友,都回來吧。自有因果,尚不是時候。”聲音悲苦渾重,大慈大悲,讓人心中再難生那邪妄之念,也無爭奪意氣,更彷彿能開人智慧,消除一切煩惱。
佛陀拈花又笑,爾後法身隱去。
餘下那三個身影也是彼此略作一揖,然後相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