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很奇怪,因為以前我根本沒有這麼敏銳的感覺,而現在我居然能夠感覺到對方掃視來的目光落在哪裡。
我甚至都有幾分懷疑是不是自己胡思亂想產生的幻覺,不過,更大的可能是我經歷了之前那場變故後,多出的本事。
對方的眼神如此怨毒,而且目光還鎖定在我出事的左手臂上,我當然不能無視,我立刻轉過身去,朝身後看去。
客廳裡的燈上樓時就關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人,不過我就是能夠感覺到,那雙眼睛就在那裡,它此刻還躲在黑暗中注視著我。
父親已經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見我沒有跟上。而是在朝後張望,他也停下腳步朝黑暗的客廳裡看了一眼,接著嘆了口氣:“季藏,跟我上樓休息了。”
那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還有一絲懇求。我立刻想起他之前進門前跟我說的那番話:不管發生什麼,都忍一下,就當是給他個面子。
我轉過頭,不再朝後張望,慢步順著樓梯往上走。等我跟著父親走過樓梯拐角,感覺那一直盯著我的怨毒目光消失了。
跟在父親的身後,我的腦子裡滿是疑問:那道怨毒目光的主人是誰?父親肯定也發現了對方,要不然不會跟我說那句話,他的意思明顯是要我息事寧人。
只是,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那麼恨我?那怨毒的情緒,即便是從背後我都能感覺到,對方這是有多大的仇怨?
可我明明是人生第一次回家,在這裡不曾有什麼仇人,這恨我入骨的人,又是因為什麼?
而且,父親明明知道對方的存在,為什麼不阻止?反倒是無奈?我是他兒子,有人恨我入骨,他居然是息事寧人的態度。
就在樓梯即將走完的時候,我腦子裡靈光一閃,終於猜到了一個可能:那怨毒的眼神應該是季靈母親的,也就是那位我名義上後母的。只有是她,父親才會那麼的無奈。
只是,她為什麼會那麼恨我?
雖然說後媽跟前妻的孩子天生是仇人,可我從小就不在季家生活,也沒有說回來搶家產,這女人有什麼理由怨恨我?
帶著一肚子的不解,我跟著父親進了樓上的一個房間,這是一個書房,屋子裡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角落裡擺著一張床,收拾的還是挺乾淨的。
“這是我的書房,我有些時候工作到深夜,就會偶爾在這邊休息,前兩天剛換過新鋪蓋,一次都沒用過,你今天晚上就睡這裡吧。”
說完,父親轉身朝外面走去,到了門口快關門的時候,他忽然道:“你薛姨有些心結,對你有些意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等他走了好一陣,我才明白他口中說的薛姨。就是季靈的媽。可問題是,我從小都不在家,她哪來的意見?我生活在季家村,吃黃家嶺的一粒米了沒?她哪裡來的意見?
難道是因為我母親?難道是因為這些年父親對母親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因為女人的妒忌心,讓她恨屋及烏?
這麼一想,還真有幾分道理。那些宮鬥劇裡不也是這樣的劇情,女人跟你講什麼道理?人家恨你就恨你了,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想明白這一切之後,我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反倒對父親的書房產生了好奇。
每個人對自己的父母都充滿了好奇,所以小孩子才特別喜歡在家翻箱倒櫃,偶爾翻出什麼奇怪形狀的氣球,上面帶著迷之突起的彈性橡膠棒,拿出去跟小夥伴玩的話,就會被父母一頓狠揍,但是依然改變不了小孩子愛翻東西的天性。
雖然我已經過了熊孩子的年紀,但是回到這個陌生的家,住在父親的書房裡。我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好奇?
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我略一瀏覽,發現很大一部分都跟玄學有關,什麼周易八卦,還有很多我根本看不懂的古籍。什麼道家符篆等等之類的東西。
除了這些玄學書籍,我還在另外一個書架上發現了什麼量子力學之類的前沿物理書籍,那玩意光是看名字我都暈乎乎的,比那些周易之類的更讓我難以理解。
這讓我深深的產生了懷疑,父親這又是玄學。又是前沿物理學的,跨度也太大了吧?一個是科學,一個是玄學,應該相差十萬八千里,從來沒聽說過兩樣放一起學習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