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以前,我看到有鬼魂要襲擊人類,肯定會下意識的開口提醒,或者上前阻攔,可是這一次,我完全沒有那個心思,在這所隱蔽的學校裡看到了那麼多死去的鬼魂,我覺得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他們不是人,是魔鬼。
在我略帶期盼的注視下,那個教官走到了鬼魂的身前,就在我以為那鬼魂會出手報復的時候,讓我無比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那鬼魂在白大褂教官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舉起的雙手變成了交叉防禦動作,他的身子蹲下,連滾帶爬的往回跑,隨後一閃就不見了。
還有這樣的操作?難不成這白大褂教官身上帶著什麼驅鬼的東西?所以這個鬼魂會那麼怕他?
這時,站在天台邊的兩隻鬼嘀嘀咕咕交流起來。跳崖男孩在聽那四肢扭曲的鬼魂說了一通之後,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
跳崖男孩搖頭道:“他被教官靠近,嚇壞了,最少要三四天出不來了。”
“你們不是鬼嗎?怎麼還會害怕那些教官?”我有些奇怪。
“是鬼就不用怕教官了?”跳崖男孩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發現新大陸的味道,不過他很快又搖搖頭:“怕,我看到他們就渾身哆嗦。就算變成鬼也不行,剛才你們兩個進來我就看到你們了,可是教官在那裡,我就沒敢過去。”
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這些孩子,在這裡到底經歷過什麼。活著的時候神魂受損,死了之後變成鬼被困在這裡,見了教官還是畏懼如虎。
樓下的院子裡,燈光明亮,一個個孩子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寒風中,各個凍得瑟瑟發抖,而那些教官卻視若無睹,一個勁兒的讓這些孩子招供或者揭發,到底剛才誰在樓道里說了話。
我有些不明白,說一句話而已,是犯了什麼死罪了嗎?說一句話就要接受這樣的懲罰,難道在這裡,嘴巴是長來吃飯的?
用這些高壓手段來規範孩子的一舉一動,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讓孩子變成順從無比的機器人?教官和父母輸入什麼指令,孩子就做什麼?網上不好曝光過,學校午休時間,有男生去了一趟廁所,居然被全校通報處理。
難道午休時間,尿急了要尿褲子裡?有便意要拉褲襠裡?這種完全違揹人性邏輯的規定和做法,為什麼這些人會習以為常?會覺得這就是應該的?
我把心中的想法跟張無心一說,張無心皺眉解釋道:“有些人原本就是控制慾和權力慾很重的人,他們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可以體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快感,把別人當玩偶操控,根本不會考慮哪些正常的邏輯。在他們眼裡,哪些被他們管理的人,都是玩偶罷了。”
聽到張無心的話,我心中一動,我們這一次要找的最恐怖的惡,是不是就是這種變態的權力慾?因為這種權力慾,可以扭曲人性,讓人變得殘酷,可以肆意虐待他人,這,是不是就是最恐怖的惡?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的拿出吊墜,想要試著讓它吸收這裡潛藏的能量,可是吊墜卻毫無反應。
樓下院子裡的折磨和訓斥還在繼續,我和張無心卻開始著急起來,我們身上用的符篆是有時間效力的,要是在時間過去之前,還不能找出困著這些鬼魂的東西,我們可就算白來了。
現在我們也搞清楚了,這裡應該是沒有什麼邪修,這些鬼魂被困在這裡,很可能有深層次的原因在,很可能是什麼物件,就像張無心之前跟我講的。有些東西天生能拘禁靈魂,就像多年老槐木一樣,所以,農村做棺木很少會用槐樹,大多都是松木楊木居多。
時間耽誤不起,我和張無心自然開始催促起來:“喂,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裡繼續耽誤了,趕緊帶我們去看你們被困住的地方,我們去把你們的那些朋友全都解救出來。”
“好吧,我帶你們過去。”跳崖男孩猶豫了片刻,才點頭答應道。那四肢扭曲的鬼魂,也點了點身子,表示同意。
說真的,跟這個鬼魂交流總覺得無比彆扭,他的腦袋懸掛在腦後,怎麼看怎麼難受。
就這樣,兩隻鬼在前,我和張無心在後,從天台重新走回了樓梯間,下了樓,一直來到一個房間前面。
還沒走到這房間門前,我就感覺到一股特別壓抑的力量,籠罩著整個房間。而兩個鬼魂來到門前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有些不願意靠近,這讓我有些奇怪:他們兩個不是可以從其中脫困嗎?為什麼還那麼害怕?
兩個鬼魂在離房門還有五六米距離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不敢繼續上前,跳崖男孩指著那房門道:“就是這一間。所有人都在裡面。”
我和張無心來到門前,藉助走廊的燈光,看到房門上有個阿拉伯數字: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