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我知道的很多的。”劉黎戴著面具,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卻聽得出她話語中帶著的笑意。
“你都知道些什麼?”我的心中愈發警惕起來。
雖然劉黎幫我很多次,但是那次在巖洞裡,大祭司殺死母親的時候,她就隱藏在人群當中,卻遲遲不肯出手救我和母親,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毒刺,一直紮在我的心中,讓我對她一直懷有戒心。
如今她連我這麼隱秘的秘密都知道了,我又如何不擔心?她是從哪裡得知這些訊息的,父親不可能告訴她,封老爺子也不是嘴鬆的人,難不成,她入夢之後,能觀察我內心的隱秘?
那豈不是更恐怖?沒有人願意被人隨時隨地窺探隱私,這樣說起來的話,我在劉黎面前。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
“我知道些什麼?”劉黎停頓了一下,彷彿思索了一下,這才道:“其實我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哪怕是你父親留下這個吊墜給你,也是我建議的。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季家是不會留下這個吊墜的。”
“你建議的?”
我心裡實際上不太相信劉黎。我覺得她在吹牛皮撒謊,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影響,而且,父親才有占卜未來的本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裡可能知道那麼多。還提前建議父親,簡直太假了。
“季藏,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我,不過你不要忘了,當初你在黃家嶺差點被季靈殺死,是我及時出現才救了你,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現救你?”
“你的意思是……”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卻不敢猜測下去,臉色卻忍不住變了。
“我知道的事情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事情也是我建議的,我不希望你懷疑我,因為接下來的路,需要我們一起努力,才能真正走下去,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今天又突然說起?”
“因為在這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佈局完成,而從現在起,我們這一方的準備工作才真正完成,有了成功的可能。”劉黎平靜的回道。
“佈局?!”我的心臟就像被重錘敲擊了一下一樣,有些生疼。
“是的,佈局剛剛完成。”劉黎回答的十分平淡。
我卻覺得一股熱血猛然湧上頭頂,無盡的怒火將我的整個心臟都給籠罩了:“佈局?!難道這佈局需要這樣折磨我嗎?讓我的養父養母都死去,讓外婆死去,讓我的親生父母也都死去,這就是你想要的佈局?!你這是要害死所有人嗎?!”
憤怒之下,我忍不住衝上前去,伸手抓住了劉黎的衣領,她也不反抗,青銅面具後面的兩隻眸子沒有絲毫波動的看著我,對上她的眸子,我原本壓抑不住的怒火很快就熄滅了,甚至還有些變得心虛起來,不敢跟她對視。
這是怎麼了?難道劉黎的雙眼有魔力?為什麼我會變得心虛?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要心虛也是對方才是,我為什麼要心虛?
我覺得自己這樣退縮有點不像話,又重新將目光轉了回去,跟她對視,可是腦子裡卻忽然閃過許多奇怪的畫面。
我看到劉黎擋在自己的身前,她的身體被一隻恐怖的利爪刺穿,渾身是血,她最後時刻轉過頭,看向我,眼睛裡充滿了希冀和期盼。她好像還說了些什麼,可是我卻根本聽不到,因為這只是在我眼前閃過的畫面而已。
很久之後,我才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對視著劉黎的眼睛,我聲音乾澀的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那只是你的記憶碎片而已。”劉黎的聲音依然平淡冷靜。
“記憶碎片?!”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脫口道:“我怎麼會有那樣的記憶碎片,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這一次,劉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仔細想了很久之後,這才開口道:“有些事情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好了,我要走了,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你想要找到最恐怖的惡,其實不用去麻煩廖慶江,你可以試著跟吊墜溝通,它會告訴你方向。”
我鬆開了揪著劉黎衣領的手,大概是因為男人的劣根性(男人嘛,在面對女性時,總會忍不住瞄一兩眼,特別是扯著衣領的時候),我順帶看了一眼,可是卻沒有看到潔白的肌膚,看到的卻是一片駭人的焦黑。
劉黎被燒過?我心裡不由得一凜,想要追問,可是劉黎已經消失不見了,我猛然從床上坐起身。發現天色已經黑了,我居然睡了一整個白天,而且,起身後我發現,自己身下愣是汗出了一個人形。
想起夢中所經歷的一切,我頓時有種頭疼無比的感覺——這裡麵包含的資訊似乎太多了。多到讓我無法無法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