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並不喜歡幹婆,因為她長的很恐怖,一直都是我的噩夢,她的臉上掛著一個個如花生粒一般大小的肉瘤,密密麻麻,跟動畫片裡的怪獸差不多。
每次過年上門,她都會親熱的拉著我的手,讓我吃這吃那,可我看到她的臉就反胃,哪裡還吃得下?
小時候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跟爸媽說過,不想再去幹婆那裡,每次得到的都是一頓打,我媽罵我,你這臭小子要是沒有幹婆護著,說不定早就死了,每年就是上門拜個年,你還不樂意。
被爸媽打沒法反抗,我就把仇恨都記在了幹婆身上;再加上上學時,我的小名被同學知道了,從小學到高中,我一直都是同學們的笑柄,所以,對幹婆的恨意也越來越深。
等到上了大學,我寒暑假都會留在學校打工,回家也只回去一兩天,就是為了不想過年再到幹婆那裡去。
我避了幹婆六年了,這六年來都沒有再見過她,我爸媽打電話還總會提起,說幹婆一直在問我的情況,問我什麼時候回來了去看看幹婆。
說真的,我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六年時間下來,年少時的憤怒早就沒了,可能更多的是愧疚,不敢去面對幹婆。
沒想到躲了那麼久,最終還是躲不過,從一個香江風水大師那裡得到幹婆的訊息,總讓我覺得有種做夢的感覺。
幹婆很古怪,這是所有人的共識,她很少與人親近,每年也會不定時的消失上一段時間,然後再突然出現,現在想來,她時不時的失蹤,說不定就是去了外地,給別人解難去了。
只是,幹婆既然那麼有本事,連香江那邊的大師都推崇她,她為什麼要窩在一個小山村裡,住在破磚窯裡過苦日子?
帶著滿肚子的困惑,我和袁玲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臨上車之前,袁玲還在車站附近的超市裡買了一大堆禮物,說第一次總不能空手上門。
這儼然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說真的,我也搞不懂袁玲是怎麼想的,我這種窮屌絲,她怎麼可能看得上?
可是她要這樣,我也不好阻攔,而且我的心裡也有幾分竊喜——男人都有被白富美倒追的夢想,歷史上那些西廂記什麼的,不都是窮書生私會白富美嗎?
父母見我突然回家,顯然十分驚訝,等看到長得跟明星似的袁玲,驚訝就變成了驚喜,倆人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把袁玲當親閨女一樣招呼,愣是把我這個親兒子給忽視了。
別說我爸媽激動,村上人也都跑來看稀奇,回到家還不到一個鐘頭,家裡至少來了十幾波來串門的鄉親了,袁玲一點也不害羞,表現得落落大方,村上的大娘嬸子,也一個勁兒的誇我媽有福氣,誇我有本事,領回來那麼好一個兒媳婦。
熱鬧勁兒好不容易過去了,我找了個機會,一臉嚴肅的開口對父母說道:“爸,媽,我準備明天去幹婆那裡一趟。”
正在倒茶的父親手猛然一抖,熱水灑在了他的腳背上,他也沒有去管,轉過頭臉色難看的看著我:“你不是好幾年都沒去你幹婆那裡了嗎?怎麼突然又要去了?”
我不想讓父母擔心,避重就輕道:“就是想幹婆了,去看看,沒啥事。”
父親和母親對視了一眼,眼神複雜,父親抽著香菸,沉默了半晌之後,咬牙道:“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出了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