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柒林並沒有得到吳邪的回應,心中淡淡的失落卻充斥著整個胸腔,有一股無名的火在心底蔓延。吳邪似乎是他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絡,但是卻又有一種患得患失,哀愁又發洩不出來的忐忑,為什麼會用忐忑這個詞,張柒林自己也沒有弄清楚,只是這種想要討好靠近,卻又怕靠的太近被嫌棄的心情,以及那若有似無的距離感,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他,眼前這個叫做吳邪的人,明明剛認識幾天,卻有著那漫長几世紀牽掛的感覺,如果非要用一種語言,一個詞彙來形容,便是虛無縹緲。
“有一句話叫做哥的世界你不懂。你只要是你便好,其他的並不重要,相信我,我會很快處理好一切,然後還你一個平靜的生活。”吳邪話鋒一轉說道。
“你是不是被外面的人在通緝?明明有很嚴重的槍傷,但是你卻寧可靜養也不願意出去,即使有更好的修養條件,你卻更願意在這樣一個破舊的蟻穴裡,平靜的生活在你的定義裡是怎麼樣的?”張柒林咄咄逼人道。
“確實有很多人都在窺視著我,他們希望我謀求的事情失敗,窺視著我背後的秘密,我擁有的力量,甚至無法用金錢衡量的財富,然而我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平靜的生活,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利益糾葛,我只是吳邪,天真浪漫的生活著,用力的呼吸著空氣,平等的沐浴在陽光下,跟人交談的時候,甚至可以不用走心,不用從他們的表情,話語的背後去推敲,深一層內涵的意思。只要簡單的活著就好,你懂嗎?”吳邪眼神中籠罩著一股灰敗,那是一種危險的顏色,那是放棄對生的渴求的顏色,死寂一般,似乎時間已經停止在了他死去的那一刻。
“為什麼你要那樣逼自己呢?”張柒林第一次覺得,他跟眼前這個人,真的完全是兩個世界上的人,沒有任何緣由,一股莫名的悲傷化不開,籠罩在兩個人背影中。
“在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就必須離開這裡了,它們會很快追過來的,我不能連累你。”吳邪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張柒林張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看著桌子上已經失去溫度的青菜,原本那一點的溫存,也在心中黯然消失。
“我知道,如果有人問我,我絕對不會暴露你的行蹤,你放心吧,不用滅口,如果你要是不放心,帶我一起離開,然後看管起來,都行。”張柒林無腦的回了一句。
吳邪平靜的躺在榻上,頭微微上揚呈四十五度角,張柒林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陷入沉默的吳邪,存在感真的很低。
“我沒有時間了。”吳邪淡淡的說道。
這話落入張柒林的耳朵裡,心猛的像是被鈍器錘了一下,說不出的心疼。眼神不經意的撇著這個年紀大概二十出頭的青年,米白色的風衣,邊緣被摩擦的很厲害,點點的土腥味也不知道它曾經伴隨著它的主人在這個塵世上奔波了多久,隱約不清的血漬就像是刻在他靈魂深處的傷,淡淡的抹不開。
“吳邪!”張柒林突然很緊張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