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一定是感情吧?
我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梁小茹,忽然覺得我和她之間沒有了那種高中生與成年人的距離,我能體會到她的那種痛苦和她的情緒了,甚至我隱約明白了愛情這東西對於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愛情意味著來的時候有多甜蜜,割捨的時候就會有多痛苦。
梁小茹的很痛苦,我雖然沒有她那麼痛苦,但看著她那麼痛苦,我依舊覺得心裡很苦,很無助!
一個人如果不是苦到極致,怎麼會問出“你能和她重新開始,為什麼不能和我重新開始”這種將姿態放得低到塵埃裡的話呢?
也許我以前認識的、看到的那個梁小茹全是錯的,她不是我想的那樣的人,也不是我瞭解的梁小茹,而直到現在我才隱約瞭解到真正屬於梁小茹的性格和她這個人,她是柔弱的,比劉曼蓉更為柔弱。
她是傳統的,比劉曼蓉更為傳統。
我之前想,劉曼蓉是最適合當老婆的女人。
可如果和這樣一個柔弱又傳統、而且有著同樣美麗容顏的女人相比,誰才是那個真正最適合當老婆的人呢?
這能夠選擇嗎?
又或是說,我的內心對劉曼蓉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夠堅定?
我充滿憐惜的看著梁小茹,作出了我自認為正確的動作,我抱住了她,頭一次沒有生出任何歪念頭的將一個美麗的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裡,微微用力,期冀著她能感受到我身上的溫暖和善意。
然而,梁小茹卻似乎哭得更厲害了,她在我懷裡顫動著,我能感覺到她的淚水在我的心口部位流下來,留下一片溫熱。
也許是幾分鐘,又或許過去了半小時,這個時間很長又很慢,梁小茹在我的懷裡慢慢的安靜下來,我也變得安靜下來,我還沒有過這樣抱著一個女人保持安靜心境的經驗,因此我覺得有些奇異的感覺在心底瀰漫……
她在我懷裡靜得近乎於靜止,我以前不瞭解她,但現在忽然覺得她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少婦了,而更像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少女,她將她安靜弱小的那一面完全的展現了出來,讓我感覺到——我相信她是有意的,但我卻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不適或者說不舒服的感覺。
直到這樣的安靜被她輕微的一個動作打破,我這才微微鬆了一些我擁著她的手臂,手臂放鬆,那溫暖的程度自然就會降低,感受到暖意的疏離,梁小茹終於是慢慢的抬起臉,然後用手撐開我的胸膛,慢慢的退出了我的懷抱……
她失去我的懷抱的同時,我也感受到了滿懷的溫暖漸漸離去,涼意更勝擁抱她之前!
梁小茹仰著臉看著我,眼神奇怪而又複雜的對我說,真的很奇怪,我真的感受到了你對我的陌生感,也感覺你變得不同了,可是你剛才抱我的時候卻讓我想起了你當初第一次抱我的時候的那種小心翼翼和緊張!
我苦笑著,我本來就在緊張。
“那你在緊張什麼?”梁小茹盯著我,目光灼灼的追問。
我眼神閃躲,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她的眼神驀地黯然,有些幽怨的嘆了口氣,一臉苦澀的盯著我說,我真後悔,如果當初不遇見你該有多好?
第一最好不想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我腦海裡閃過十誡詩裡的這第一句,盯著神色悽苦的梁小茹,能夠感受得到她對楊銘有多深的愛,也能感受得到她現在有多苦多糾結。
又是很久過去,她沒有等到我的回答,終於又嘆息了一聲說,現在你讓我怎麼辦,就這樣了嗎,那鼎鼎呢,又該怎麼對他說呢?等到將來他長大了,他能接受這些故事嗎?
我愧疚的看著梁小茹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有辦法的話,我希望鼎鼎一輩子都不要受傷害……但你知道的,這世上的事情很多時候是沒有辦法的,很多時候只有重新開始這一個選擇!”
重新開始這話,我是對自己的解釋,也是說給她聽的勸解。
她看著我,忽然莫名的苦笑了一下對我說,你還記得我和你立過一個半年之約吧?本來那只是我絕望之下保留的一絲希望而已,現在我倒覺得那個約定更像是冥冥中註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