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梁美惠真是薄卿雲的仇人,她這個剛剛答應了要和薄卿雲結盟的兒媳,豈不是又要陷入了裡外不是人的境地了?
“怎麼跟你大嫂說話的?!”厲宏薄最是瞧不得薄卿雲這副得理不饒人的蠻橫模樣,他黑沉著一張臉怒瞪著薄卿雲,訓斥道,“不要以為你改名換姓,叫了薄卿雲,就能改變你身體裡流著厲家的血液,是我厲宏薄妹妹的事實!”
蘇瀾從未見過厲宏薄發火,在她的印象中,她這個公公見誰都是和顏悅色,一副很好相處的模樣,如今瞧他大發雷霆,也禁不住屏了呼吸。
這雷霆之怒的氣勢,可不比厲珒脾氣全面爆發時的威力小,看來厲珒厲峰兄弟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威嚴,多半都是遺傳了厲宏薄。
徐靜琪也沒料到母親下樓後,會造成這樣的局面,更沒想到大舅厲宏薄竟會對她母親這般嚴厲,她起身瞧著薄卿雲線條冷硬的面龐。
心臟像是被千斤巨石壓著,難受的喘不過氣。
從她記事以來,母親薄卿雲就是家中的女王,被父親徐振邦視為心肝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小心的寵愛著。
何時受過這種嚴厲的批評和訓罵。
莫不成,她真的做錯了?不該擅作主張,去找厲家人攤牌,把母親薄卿雲,就是外公厲老爺子尋找多年的寶貝女兒的事情說出來?
這樣一想,徐靜琪的心口就覺得愈發的難受了。
“媽,對不起……”
薄卿雲來到徐靜琪跟前時,徐靜琪溼潤著眼眶同她道歉。
“既然知道錯了,就繼續去祠堂面壁思過。”薄卿雲看了她一眼懲罰道,並彎身在徐靜琪方才坐過的位置,徑直坐下。
徐靜琪捨不得再當眾和薄卿雲唱反調,如果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在這個時候和母親吵架,那母親豈不是腹背受敵,要忍受兩種憤怒和煎熬。
“好,女兒聽媽的,女兒這就回去面壁思過。”徐靜琪離去時,目光冷冷的睞著厲宏薄,道,“我尊敬你,才喚你一聲大舅,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容忍你肆意欺負我母親,凡事適可而止便是好,休要太過分,否則,以後就不要怪我徐靜琪目無尊長,處處與您為敵。”
看著徐靜琪這雙充滿了怨恨和仇視的目光,厲宏薄面色一怔。
彈指一揮間,悠悠數十年。
這是厲宏薄現在唯一能夠想到了十個字。
他目送徐靜琪離去。
許久才回過神來,目光空洞的看著薄卿雲說:“我都忘了,上一次見你,是在二十八年前,如今的你,不僅嫁做人婦,膝下更是兒女雙全,早已不是我記憶中那個調皮任性,四處惹事生非,需要大哥時刻派人跟著和保護的小妹了。”
愛之深,責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