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聽得出,厲芃芃這些年在徐家過的很幸福,當年把慕一笙送去福利院,只怕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卿雲阿姨,我可以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麼?”
“你問。”厲芃芃落落大方道。
“一笙哥的父親……?”此事不僅蘇瀾好奇,幾乎所有認識慕一笙的人,都好奇,包括慕一笙本人,他應該無數次的猜想過他的父親是誰。
“你覺得那兩幅字帖如何?”厲芃芃明顯不想告知蘇瀾慕一笙的生父是誰,她看著牆上新掛上去的兩幅字帖問蘇瀾。
蘇瀾順著她的眸光望過去,一字一頓念出聲:“歸,來,這不是我半隱退前,拍攝的那部民國復仇戲的電視劇劇名麼?”
“蘇小姐好心思,一眼便看出了我寫這兩幅字帖的用意。”厲芃芃話音落,正逢樊玉奉茶進來,她把茶水擺放在蘇瀾和厲芃芃中間的小方桌上。
“蘇小姐請用茶。”
“謝謝。”蘇瀾還處在厲芃芃方才那句話的震驚中,厲芃芃寫‘歸來’字帖的用意,多半和她當初接拍《歸來》這部電視劇的心思一樣,都是本色出演。
樊玉奉完茶後,又扭頭看向厲芃芃道:“夫人,都快我那個不懂事的妹妹,因為心疼小姐,跑去給小姐送熱湯和取暖器時,將厲家大老爺和二老爺一起攜妻前來拜訪求見的事說給了小姐聽,小姐便徑直衝出祠堂,並擅作主張把厲大老爺和厲二老爺一同請進了家門,此時正在客廳內喝茶聊天,我給蘇小姐奉茶的功夫,這才耽擱了。”
“這坑貨……”厲芃芃面露慍怒之色,沉臉道,“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下樓趕他們出去,既是靜琪款待他們,就是靜琪的客人。
樊玉你把樓道入口給我守緊了,外人與狗,不得入內。”
“是。”
樊玉領命而去,蘇瀾把玩著茶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厲芃芃的臉色,那生氣的模樣,不似裝出來的,再加上先前的那些話。
蘇瀾暗忖道,厲芃芃當年被逐出家門的事,多半有隱情,今日不受她待見的這些哥嫂和舊友,多半和她當年被逐出家門的事有關。
吩咐完樊玉,厲芃芃轉頭看向蘇瀾,又換了一副祥和的面孔:“實不相瞞,我當年把一笙送去福利院,同你母親把你和你姐分別送給旁人養的處境差不多,過的都是朝不保夕,四處東躲西藏的日子,那時的一笙,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我連自己還能活多久,都尚且不清楚,又怎能保他一生平安無恙了,送他去福利院,實屬無奈之舉。”
“有人追殺你,怎麼可能呢?”蘇瀾大吃了一驚道,“我母親當年是因為被陸溫綸兄妹霸佔了家產,害死了我外公外婆,勢單力薄,無家可歸,又誤會我父親負了她,這才傷心欲絕,一個人苦苦支撐,四處顛沛流離。
可卿雲阿姨你當時父母健在,又是厲爺爺最疼愛的女兒,即便是一怒之下把你逐出了家門,事後也後悔不已,派人四處尋你,厲爺爺這麼在乎你,誰敢殺你?”
“阿爸他再在乎我,也會有雙眼被人矇蔽的時候。”厲芃芃笑道,“也許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被他派出來尋我的人,到最後都成了要取我性命的人。”
蘇瀾心下一驚,想著厲芃芃今日對待厲宏薄厲宏凱梁盼蘭梁美惠溫荷五人的態度,她心裡有數了。
這個矇蔽厲老爺子雙目的人,多半是自己人。
氣氛一下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蘇瀾不敢再往下問了,總覺得再問下去,就會刨出一個驚天大秘密。
而且,這裡頭的水很深,她不想去趟。
便故意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