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有話好好說!”
蘇翰林覺得厲珒凜冽的目光就如同是狠狠地搧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把他想要用耳光管教蘇瀾的念頭給打散了。
他早該知道的,女兒嫁給厲珒之後,就是厲珒的人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即便是想要管教,也得先問問厲珒手上的拳頭同不同意才行。
更何況他在蘇瀾的人生中缺席了整整十六年,早已錯過了那些最該教導蘇瀾的美好時光,如今蘇瀾都已嫁做人婦,再說管教卻是遲了。
沒資格。
這個愧疚自責又冰冷現實的念頭在腦子一閃而過,蘇翰林高舉著的手在一刻妥協地垂了下去。
“我沒有欺騙你和芷柔。”
蘇翰林揉了揉被厲珒抓的生疼的手,佝僂著背影俯了俯身在沙發坐下,直到厲珒攬著蘇瀾的腰相繼在他對面落座之後,才把有關蘇丹雪的身世謎題一股氣兒地說了出來。
“當年蕭笛把丹雪抱回來扔給我養時,我讓人做了親子鑑定,但是那次,蕭笛在dna鑑定過程中動了手腳,所以鑑定結果出來便顯示丹雪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當時心情很複雜,一方面覺得她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她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而另一方面又心慈手軟,捨不得把她丟棄。
再加上你蕭笛姑姑再三保證和請求,說她這一生到死都不會和丹雪相認,丹雪這一輩子,永永遠遠都是我蘇翰林和我名義上的妻子慕韶華之女。”
“那爸是從什麼時候知道丹雪不是親生的?”有關蘇丹雪生父不是蘇翰林而是陸溫綸這件事,蘇瀾心中尚且還有不少疑慮。
蘇翰林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的有些厲害,他回答蘇瀾道:“一個偶然的巧合,我偷聽到了你蕭笛姑姑和陸溫綸的對話,才知道丹雪的生父是陸溫綸,並非是我,而他們當年之所以硬把丹雪塞給我做女兒,其目的是想在我百年之後,讓丹雪一人繼承我們老蘇家所有的家產,這樣,他陸溫綸就可以不廢吹灰之力便讓我們的蘇氏集團改姓了他們的陸氏。”
蘇瀾咋舌,這陸溫綸還真會投機取巧,同蘇翰林鬥爭了二十餘年都沒能拿下的蘇氏集團,險些因為他二十三年前貢獻給蕭笛的一顆精,就變成了他陸溫綸的囊中之物。
其心機之重、城府之深、善於投機取巧的行事風格、利用蕭笛和蘇翰林之間的情感糾葛以敵制敵人的思維方式,整個就一老謀深算,詭計多端,裝了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想著,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和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對戰。
瞬間壓力山大。
淺飲了一口清茶,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嗓子後,蘇翰林看了一眼厲珒冷厲的臉,對面色凝重的蘇瀾說:“瀾瀾,丹雪雖然不是我親生女兒,卻也是我的親外甥女,再加上她又是我從小一手養到大的,所以今天在得知她死訊時,難免會憤怒悲痛……”
蘇瀾說:“要她的命不是我本意。”
的確。
她和厲珒的初衷,只是想蘇丹雪瞭解自己的身世,看清慕以欣的真面目,以及慕以欣從未真正的愛過她,只把她當棋子的真相,從而深受打擊痛不欲生。
厲珒斜靠著沙發,逆天長腿優雅交疊,手臂環抱著蘇瀾的肩,聲音清清淺淺地對蘇翰林說道:“岳父,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丹雪已然亡故,如今活著的瀾瀾、岳母大人,蘇奶奶,還有丹雪的生母蕭笛,如何保護她們,安頓她們,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蘇翰林知道厲珒是讓他不要再執著蘇丹雪的死因,陷入在喪女之痛中無法自拔,眼下還有諸多事宜等著他去處理。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