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惡劣的居住環境,蘇翰林濃黑的劍眉,不自覺地擰緊,臉上渡上了一層駭人的寒霜。
如果這個盲人女子真是他的芷柔。
剩下的餘生,他將每一天都在憤怒和自責中渡過。
“姑姑,今天的路有點滑,走慢點哦。”阿林攙扶著盲人女子從車上下來。
蘇翰林凝著她看了三秒,黑色瞳仁淚光湧動,喉嚨還沒喚出芷柔二字,長腿就已邁開,快步走到盲人女子跟前,虎口緊緊攥住她手腕。
盲人女子身形一震,想用力掙脫,試了兩次,均沒成功,最後不得不側頭睨向他,沉聲道:“放手。”
她的聲音很冷。
還帶著歲月的滄桑,和記憶中的芷柔是那麼的不同。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莫非,自己和厲珒都弄錯了?
蘇翰林擰起眉頭,開口後的嗓音隱隱發顫:“芷柔,是你嗎?”
“放手!”
彷彿盲人女子一聽到蘇翰林的聲音就生氣,她的語氣裡透著不耐煩,說話的嗓門更是在不覺間提高了好幾個音節。
“不好意思先生,請你先鬆開我姑姑的手,再同她講話,因為我姑姑有潔癖,她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
阿林常年在s城市中心一帶跑計程車,在那繁華的市區見過不少達官貴人,蘇翰林衣著氣質不凡,單是左手手腕上那塊表,便能抵幾輩子吃喝。
因此,他對蘇翰林特別的客氣,幾乎全程都掛著笑臉。
如果不是自家姑姑看起來不太歡迎這個男人,阿林恐怕早就把蘇翰林迎進屋內奉為上賓了。
蘇翰林沒有鬆手。
他是傻子這會兒才會鬆手。
“芷柔,現在醫學很發達,就算你不承認自己的是芷柔,我也有辦法證明你就是她。”
蘇翰林伸手從盲人女子肩上撿起一根斷髮。
的確很容易,只要將這根頭髮拿回去和蘇瀾做一次dna親子鑑定,便能確認她的身份。
盲人女子的眸中閃過不悅,怒聲叱問蘇翰林:“就算我是你口中的芷柔又怎樣?我現在和你還有半分錢關係嗎?”
“所以,你承認自己是芷柔了?”蘇翰林盈著淚花的雙眸激動的閃閃發亮,對盲人女子的憤怒和冷漠視而不見。
頃刻間,掀開雙臂便將其緊緊的抱在懷中,並流下了喜極而泣的眼淚。
“芷柔,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芷柔,你知道這些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嗎?芷柔,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當年一聲不響的把孩子丟給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