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書緊繃的唇線終於鬆開了幾分：“我以為……以為……。”
“以為我就是一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野蠻人麼？”鳳小七嘟著嘴：“我們鳳家可沒有那種人。”
“長夜漫漫，只你一個人多孤單？”鳳小七朝著他眨了眨眼睛：“有我陪著你聊聊天，也不會覺得那麼累。”
玉青書眼中便浮起一絲釋然：“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鳳小七大咧咧朝著他擺了擺手：“我是心疼你。要是換做了旁人，才懶得理會他呢。”
玉青書唇角勾了一勾：“我知道。”
鳳小七便拉著玉青書一起靠著營帳坐了下去：“青書哥哥你瞧，今天的月色真好。”
玉青書順著她的手指瞧了過去。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銀盤一般將天上地下都給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便如罩了一層銀色絲帛，叫這清冷的夜瞧起來也帶著幾分脈脈溫柔。
“雖然好看卻及不上大漠。”鳳小七咂了咂嘴：“大漠裡的月亮什麼時候瞧起來都明亮的很，哪裡像在外頭，什麼時候瞧起來都好似蒙著點什麼東西。總叫人看不真切。”
“你說的是。”玉青書唇角勾了一勾：“錦陽的月色，的確萬中無一。”
鳳小七這一輩子至今為止都生活在錦陽，大漠兒女生性豪爽，做什麼都直來直去。
在鳳小七的認知當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在這樣的鳳小七看來，外界這十方軟丈紅塵怎麼瞧起來都彆扭。
這樣的心情已經表現在了她對所有事物的認知當中，連帶著瞧著月亮都覺的蒙了一層灰。
“青書哥哥。”鳳小七抬眼瞧著身邊溫潤的男子：“等這邊戰事結束了，你同我一起回大漠好麼？到時候，我天天都陪著你一起看大漠月色可好？”
玉青書聲音微頓，到底還是說了一個好。
“還有。”鳳小七眨了眨眼睛：“也帶上唐韻。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她，但……我總覺得她在這裡似乎過的並不開心。”
玉青書淺抿了唇瓣，良久也還是隻低低說了一個好。
“那個人……。”鳳小七沉吟了片刻說道：“真的死了麼？”
“韻兒說……親眼瞧見他從瀑布上掉了下去。他原本就受了傷，只怕……。”玉青書深深吸了口氣：“九死一生。”
鳳小七眼眸微暗：“就沒有丁點的希望了麼？”
玉青書卻只嘆了口氣。有風無止在身邊，怎麼可能允許這事情當中還存在希望？
“唐韻她……很難過吧。”鳳小七聲音也漸漸染上了幾分憂傷。
玉青書便低頭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