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時?”
明明是問句,出口以後卻分明半絲疑問的意思也無,顯然在唐韻心中已經確定了這個答案。
“恩。”樂正容休只淺淺點了點頭,玉白修長的指尖便緩緩摩挲著手指上碩大的寶石戒指。之後,眼看著他眼底便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出來。
“今夜,只怕會有些趣味。”
唐韻眸色微閃,卻並沒有開口詢問。
她和樂正容休都是容時給找來是,她可不會忘記了,容時如今已經封了王。
皇子一旦封了王,便只能離宮他住。進宮離宮皆有定時,何況是隨隨便便將什麼人給召進了宮裡來?
所以,她和樂正容休此行一定是得了皇上授意的。皇上既然都知道了,那麼知道的人還少麼?
都說南越是個禮儀之邦,如今看起來,南越的皇宮一點都不比北齊無聊呢。
這是唐韻第一次進入南越的皇宮,這裡的風景與北齊自然不相同。
南越自古崇尚先古魏晉之風,無論是穿衣還是建築的風格都飄逸而大氣。加上這裡原本就氣候宜人,多水多木。倒是個叫人喜歡的地方。
瞧起來雖不覺得如北齊皇宮一般的奢華,透著那麼幾分素雅。
“丫頭喜歡這裡?”
唐韻眯了眯眼:“ 小橋流水人家,若是能有這麼一方樂土久居也是不錯的。”
“呵。”樂正容休只低低笑了一聲,唐韻聽出他笑聲中藏著毫不掩飾的諷刺。
“莫要被表象眯了眼。”他聲音漸漸幽遠了起來:“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唐韻閉了口,這裡也算是樂正容休出生的地方。故地重遊,只怕又勾起來了他的傷心事了。
“咦?”眼睛著步攆漸漸偏離了宮廷主道,越走越偏了,唐韻眼中便浮起一絲疑惑。
“這麼個走法可不像是要去大殿呢,怎麼瞧著……倒像是要往後宮去了。”
這話剛說完,她便覺得手指猛然間一陣鈍痛。原來是樂正容休驟然間收緊了手指。自打上了步攆,他們便一直維持著十指相扣的姿勢。冷不防他一收緊手指,便握的自己生疼。
唐韻瞧著他骨節似乎都犯了青白,立刻抬頭看去。
男子本就如玉色晶瑩的面龐此刻越發白的嚇人,幾乎成了半透明的色澤。越發顯得那一雙酒瞳紅豔的如同濃烈的鮮血,從那眼底深處分明便有如有實質的黑氣一點點飄散了出來。
“師父。”唐韻心中一緊,樂正容休突然這個樣子……
“……這條路去的是明月閣。”良久,終於聽見他吸了口氣說了一句。
他的聲音慣來是柔糜而慵懶的,雖然帶著淡淡的冷更多的卻還是美。如今,那些華麗和動聽的元素都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片冷凝如冰。如同挾裹著刀鋒。
“明月閣?”唐韻只不過在心裡想了一下便立刻明白過來明月閣是個什麼地方。
北齊淑媛大長公主,前南越皇后叫做宗政明月,皇宮裡這一座明月閣還能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