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這會子可顧不上樂正容休內心是否糾結,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別院外頭那一群身上。
“開門。”
起先她走的速度飛快,待到快到了院門口的時候突然便慢了下了。清眸朝著門邊嚴陣以待的五魂衛們淡淡瞥了一眼,輕聲吩咐了一句。
侍衛們會意,飛快的撤掉了門閂。
別院厚重的朱漆木門終於吱呀一聲開了,陽光便一下子自門扇的縫隙中透了進來。溫暖的光線中卷著無數飛舞著的細小顆粒,但你若伸出手去,卻什麼都抓不住。便如人與人,有些時候明明近在咫尺卻怎麼也觸碰不到。
“你們要見我麼?我來了。”
清冷的女子聲音漫不經心的淡淡說著,唐韻束手站在高高臺階之上冷冷俯瞰著下面哀嚎呻吟的人群。
“蕙……蕙義郡主!”人群中終於有人驚呼了一聲。
“是我。”她朝著身後揮了揮手,木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譚教習終於清醒了過來,一眼瞧見自己如今的情形只覺得惱羞成怒,立刻便咬碎了一口牙。
“都是你害的我們,你這個毒婦,惡女!與人勾結狼狽為奸,寡義廉恥的小賤人你不得好死!”
譚教習這會子顯然已經羞惱的沒了理智,哪裡還有往日半絲的風度?與內院爭鬥中練就的各種汙言穢語不要錢一樣的朝著唐韻砸了過去。
唐韻眯著眼,眼底帶著幽幽的冷光:“與人狼狽為奸?”
她微微一笑:“韻兒駑鈍,不如請譚先生給韻兒指點一下。韻兒倒是與何人狼狽為奸,又怎麼寡義廉恥了?”
譚教習神色一頓,欲待出口的話便給狠狠噎了回去。和什麼人狼狽為奸?除了樂正容休還能有誰?
於是,只管張著嘴,卻是半個字也不敢再說了。方才樂正容休的那一手實在叫她印象太過深刻,她哪裡還敢說半個字?
“先生不是有很多的道理麼?怎的都不說話了呢?”
譚教習瞪著眼睛看著唐韻,眼前的女子笑的一臉端方溫雅,從哪裡看都無愧與她王府嫡女,御賜郡主的身份。尤其她此刻正迎著陽光,瞧起來便如芙蓉花一般的嬌美。
她心中卻陡然生起了一絲恐懼,這人……與方才那彈琴的分明就是一路人。
她怎麼會信了那些人的話,將一隻惡魔給當作了綿羊?
“咦,怎的就沒有人說話了呢?”女子的目光秋水一般在四下裡緩緩掃過,帶著幾分譏誚:“不是說要抓了本郡主去問什麼罪的麼?”
所有人都打了哆嗦,紛紛低下了頭去,根本不敢與她的目光接觸。這種時候在所有人眼裡頭,她再也不是她自己了。
“不是說人證物證都有了麼,我想看看。”
眾人:“……”
唐韻:“……。”
為毛突然這麼安靜,感覺好不習慣。她是真心來解決問題的好麼,為什麼就木有一個人肯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