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林氏一心攛掇著她到宗祠裡來祭祀,指定是沒安好心的。這一趟定然不會太平。
怎的竟會是殺招?
如今她是皇上御賜的郡主,又有老變態那個大靠山。即便是蕭廣安都不敢對她怎麼樣,憑一個住在深山的蕭王府旁支居然敢對她動殺招?
“郡主萬不可大意。”張三太太見話已經挑明瞭,便越發的沒有顧忌起來。“妾身昨夜伺候老太太歇息的時候卻被大爺的人給攔在屋子外面好一會子。等著裡面人出來的時候,妾身分明看到大爺是帶著謀士一起出來的。”
唐韻眉峰一挑,蕭廣壽給自己母親請安,哪裡會帶著謀士?
“等妾身進去以後,便看見大太太滿面喜色。而那屋子裡卻有個身影一閃而逝,妾身雖然未能瞧清楚那人的樣貌卻可以篤定那是個女子。而那女子妾身原先絕對沒有見過。老太太對姍姐兒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你只需再忍上一個日夜,咱們便可以堂堂正正離開這山溝溝了!”
唐韻眸光微冷,這麼說,陽泉山莊還真是不大太平呢!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張三太太臉上笑容便染了些微的涼意:“不過是些內宅婦人的隱私手段。”
她深深吸了口氣:“大爺身邊的煜哥兒實際上是我的骨肉。”
唐韻眸光一閃,只覺得不可思議。
今日聽張三太太說了這麼多,她覺得只有這句話最是驚悚。
蕭家長房長孫蕭景煜竟是張三太太所出,她竟是偶然間聽見了出大伯子和弟媳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麼?
“咳咳。”張三太太俏臉一紅,顯然有些尷尬:“郡主您誤會了。”
“只因我那大嫂嫁入蕭家數年都沒能誕下男丁,老祖宗便隱隱有些要給大爺娶一方平妻的意思。恰巧那個時候妾身有了身子,可是三郎卻並不在身邊。大嫂她竟然……”
張三太太咬了咬牙,渾身上下驟然間被一層刻骨的恨意籠罩。
“她跟我說懷孕頭三個月定然不能宣揚,否則便會胎像不穩。又說我年齡小不會照顧,要我去她院子裡面住著,她來照應我。我便信了,哪裡知道……”
她聲音頓了頓,唐韻分明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她給我飲食中下了藥,自此後都昏昏噩噩身上生不出半點力氣,便只能在她院子裡面養著。對外,她則宣稱我生了重病不易移動。就這樣,我的兒子便成了她的兒子!”
唐韻眯了眯眼:“她想要兒子什麼地方不能弄來一個?哪裡會要一個外人之子?何況你還日日與她同進同出?”
這事根本就不可能,莫說張三太太與徐大太太一樣都是正房,而她原本也絕對不是個善茬。
再不濟,蕭三爺也斷不會允許自己的正妻養在大嫂家的院子裡那麼久。
張三太太嘆了口氣:“郡主有所不知,我那大嫂最是面佛心狠。她院子裡的小妾和丫鬟都叫她不著痕跡給斷了生機。莫說是個哥兒便是個姐兒都生不出來。”
她聲音頓了頓:“而她之前也確實有了身孕,卻不知是不是因為陰損的事情做的太多滑了胎。但是,她卻早已將懷孕的事情告訴了所有人,偏巧滑胎的事情卻沒有說。而妾身卻也在那個時候查出了身孕。”
她咬了咬唇:“三郎是個喜歡四處遊歷的,一走便是一年半載。那個時候剛好卻不在。”
唐韻盯著張三太太,但凡你是個有知覺的,誰能看不出她身上此刻那根本掩飾不住的恨。
“而大太太那個賤人,她更是以煜哥兒的性命威脅妾身,叫妾身不許將這事說出來。妾身便也只得……就範。”
唐韻掀開了手中的茶杯蓋子,緩緩喝了一口,眼看著張三太太眼中便掠過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