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染……那便更有用處了。
院牆裡面,儼然與蕭王府是決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即便唐韻做足了心裡準備,還是眯了眯眼。
這也叫……院子?
只有一間瓦房便罷了,房頂幾乎到處都是破洞。這樣的屋子,莫說是擋雨,只怕風大一些都能給吹翻了。
何況院子正中那顆碩大的古槐想看不到都難。
槐樹麼?唐韻唇角微勾。槐樹從鬼,這是多恨不能住在裡面的人也成了鬼?
“咚咚咚。”屋子裡傳出整齊的木魚敲擊聲,唐韻踏著敲擊聲進了屋。
屋子正中一個頭發花白乾瘦的女子面朝裡跪著,也不知在低聲唸叨些什麼。
“梁側妃,別來無恙?”清冷的女子聲音淡淡說著。
屋裡木魚聲停了一瞬便再度有節奏的響了起來:“這裡,並沒有姑娘要找的人。”
“我叫唐韻。”唐韻眯了眯眼,不是每個唸佛的人就真的能生出清淨心。梁側妃若真的看破紅塵心無掛礙,又怎能活到現在?
“我娘是唐鳳吟。”
木魚聲驟然消失,跪著的乾瘦身軀明顯顫了顫。唐韻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一絲恨意。
即便她掩飾的極好,敏銳如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
“姑娘說的人,我不認得。”木魚聲再度響起,空靈悠遠的聲音中卻帶了幾分紅塵煙火氣。
“怎麼能不認得。”唐韻懶洋洋盯著自己粉潤的甲貝:“若沒有她,如今您絕對不會在這裡。”
“……”
“我若是沒有記錯,您該是有個女兒吧。”唐韻眯著眼,將面前婦人神情盡收眼底:“蕭王妃的女兒,該是如今的境況?”
“你住口。”老婦人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手中木魚的擊錘咔吧一聲斷了。
“若非那個女人,我又怎會落到這般境地?我已然……已然退縮如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女人豁然轉身,一張臉瘦的已然脫了像,如同將皮直接給蒙在了骷髏上。兩隻眼睛深深陷在眼眶裡,灼灼的放著光。
原本三十出頭的人,瞧著竟是比祖父生前還蒼老了幾分。
唐韻淡淡笑著,會生氣?那就好!
“側妃可莫要弄錯了物件,你落得今日這般田地到底是誰造成的?”
梁側妃眸光一凝,嘴唇哆嗦了半晌,卻愣是說不出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