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還想到另一個值得留下來的原因,於是說道:“我很想鍛鍊自己魂離的能力,因為和這裡的其他人比我的力量明顯不足,如果能更好的掌握魂離的能力一定會對我的同伴兒有所幫助的。”
到目前為止,她只有過兩次完整的魂離體驗,並且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完成的,關於究竟如何使用這種能力也還不確定,如果真的可以像羽鶴仙人那樣利用魂離在特定的地點自由來去,不但有趣,還能蒐集到到許多重要的訊息。
“魂離可以被稱為天賦,因為它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所以有時你越強求就越無法完成。每個具備魂離能力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方式進入魂離狀態,我則是把自己融入到自然之中。順其自然,想象自己在風裡,在水中,想象自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當我的身體越放鬆,我的靈魂也就越自由,越能借助自然的力量去到我想去的地方,並且不容易迷失和傷害到自己的靈魂。首先要找到屬於你的方式,接下來才能開始發掘你的能力,憑著你的潛力,你極有可能會超越我。”
長久以來獨居在長生島上的羽鶴仙人,竟不知不覺地和夏秋說了那麼多話,算起來自他在這島上醒來以後,開口說的全部話加起來好像也沒有這麼多。天符離他越遠,他越感覺身體愈發虛弱,這虛弱來得十分明顯,他想與他的身體情況不斷惡化還要負荷整個長生島上的生命不無關係。
“我想稍微休息一會兒,如果你願意就請在島上轉轉吧,你一定不會對這裡失望的。”羽鶴仙人說著站起來走到石亭邊上倚著欄杆坐下,剛坐下便沉沉地睡去了,引得鳥兒和蝴蝶紛紛落在他的身上,伴他一同入睡。
夏秋不忍再打擾他,在她看來他真的已與這座小島合二為一,這島嶼若是一副美麗的畫卷,那他就是這畫卷上的仙子,而她此刻也正在這幅畫卷中。
她邊思考著他所說的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運用魂離的方法,邊起身向著石亭外走去,她也很想將這裡全部的美景盡收眼底,近距離的去觀察那些奇異的花朵,去聞一聞每朵花的芳香。
沿著花叢中碎石子鋪成的小路慢慢走著,呼吸著有泥土和花草芬芳的空氣,也只有像羽鶴仙人這樣與世無爭的仙子才能栽種出如此美的花朵。每處景觀都有種說不上來的別緻,有些看起來又十分俏皮可愛,從空中望下去時感覺長生島並沒有多大,可是真的想把整座島走遍卻需要花上不少功夫。
她猜測歐陽小冷他們一定已經踏上了趕回王城永川之路了,按照和誠長老的約定,妖界的危機一旦解除,歐陽小冷應該就可以順利登上妖界王座,和他的爺爺以及父親一樣,他將成為新一代的妖王狐。她想象著他身穿華服緩慢的走在宸極宮中的樣子,他會沿著天權殿中央的紅毯一直走向屬於他的王座,在萬眾矚目之中,只可惜這一時刻她很可能無法親眼為他見證。
突然眼前有什麼一晃而過,她眼見著一朵淡紫色的山茶在自己面前凋謝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凝神看過去,旁邊的幾朵也很快地相繼枯萎。花瓣在一瞬間失去水分,緊接著從花莖上掉落下來,旋轉著向地面墜去,只是一轉眼的時間,一片山茶就這樣挨個兒死去。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想起羽鶴仙人那過於蒼白的面板和毫無血色的嘴唇,沒有了天符本就虛弱的他本身定是非常吃力了,特別是他還要維繫這整個島上的這些生命,她注意到本來喧鬧的鳥鳴聲也不知什麼時候平息了下來,這座島好像隨著他一起進入了睡夢之中,她急急忙忙地轉身向著石亭跑去。
她回到石亭中,羽鶴仙人還倚著欄杆安靜地躺在那裡,臉色比先前更加蒼白,一隻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則搭在欄杆上面,她走上前去,發現他的呼吸是那樣輕微而緩慢,她知道他一定是太過於疲憊了。一想到他所說的,整座島會隨著他力量的衰退而漸漸死去,她的整顆心就充滿了悲愴,什麼樣的人會用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去換別人的短暫陪伴呢,何況自己與他萍水相逢,也無法給予他什麼。
他睡的很安詳,偶爾睫毛會微微顫動一下,頭飾上的帶子和身上厚重的白色長袍垂落在地上,她在旁邊的欄杆前坐下望了他一會兒,不知不覺也感到睏意襲來。
她閉目小憩一會兒,竟夢到了宸極宮裡的事情,又或許這並不是一個夢,因為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過真實。
歐陽勇和獅王誠日夜堅守在天權殿內,繼續以自己的力量阻止神柱內神力的外洩,雖然在歐陽小冷他們找到地符後,青龍和白虎兩根立柱已經得到控制,但朱雀和玄武兩根立柱的情況卻似乎更加糟糕了。兩位長老年事已高,過度專注和不斷施力讓他們日漸衰弱,但這危機卻也促成了他們不可避免的獨處機會,多年來他們心中的芥蒂也因這幾日的朝夕相伴而減少了大半,他們開始了這些年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沒有針鋒相對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