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長城將軍府,風和日麗的一個晴天。
披著灰袍的千觴君,登上城頭,與師兄一起,遠眺城門之外。
自北而南,城門緩緩開啟。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離開北境長城。
“寧奕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千觴君很罕見的開口,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他很少評價他人。
作為將軍府的“影子”,千觴君這些年不在人前拋頭露面,從來都是默默注視著人間百態。
關於丫頭的生活,以及那個姓寧的小子的情報,他不知在多少個深夜裡翻閱,在蓮花道場之前,將軍府其實就已經“知曉”了這個秘密。
如果三年前,寧奕沒有站出來,將軍府也會站出來。
但結果到底能不能保住丫頭……就不好說了。
沉淵君雙手按在城牆上,“師父像是一團野火,永不熄滅,亙久燎原……寧奕像是一根霜草,永不屈服,絕不低頭。”
恍惚之間,沉淵君看著那輛遠去的馬車,以及在離開之時回過頭來匆匆瞥向城頭的那道身影。寧奕的那一瞥,與某道身影臨行之前的畫面,漸漸重合。
沉淵君笑了笑。
野火和霜草,本質上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
……
……
天都太子勢大。
掌握三境。
四境之內,唯獨東境,一直不受天都管轄。
李白鯨距離離開天都已有三年。
他親眼目睹了那一日天都皇城的劇變,太子以極其強硬的手段,摧枯拉朽的,擊垮了他數十年來的佈局,成為了三龍奪位的最終勝者。
那天之後,太子攏北境,收南疆,將西境納於麾下,全盤接手三皇子李白麟的地盤,勢力,成為了大隋天下的執掌者。
太子是一個讓人無法捉摸的人。
他在接手天下之後,並沒有急著對曾經的敵人下刀,動手。
東境在天都皇城裡埋了棋子,但他似乎並不在意,渾然不覺的維繫朝政,哪怕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也從不插手東境的事務……這是一件好事。
至少李白鯨,在東境境內,還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