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君低沉的咳嗽一聲,擠出笑容,“我睡了多久。”
千觴君這些日子的事情,都細細說來。
師兄弟二人,在屋室內渡過了“漫長”的半個時辰。
“教宗等在外面,還有諸多聖山的其他人物。”千觴君沉沉吐出一口氣,意味深長道:“他們都很關心你的傷勢。”
“關心?”沉淵君靠在木榻一側,他勉強笑道:“教宗普世濟民,心懷慈悲,這些人裡,應該只有他是真的關心我……至於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沒有死在北境,太子一定很失望。”
這句話略有些諷刺意味。
千觴君也笑了,他心底的那口大石總算落地。
“替我取一把刀……然後扶我起來。”
沉淵君開口囑咐。
……
……
片刻之後,將軍府外的等候諸人,便看見了一位身著輕便黑衫的年輕男人,額首仍然覆著一條熟悉的紫貂尾,神情平靜恬淡,給人帶來極大的威壓。
沉淵君單手杵刀,明顯能夠看出,在與“白帝”的那場對決之中,受了很重的傷。
聖山的人群裡,有極少數的修行者,眯起雙眼,掩蓋自己失望的神色……沉淵君受了很
重的傷,但沒有死,這是一件讓天都覺得遺憾的事情。
奉太子之令的,可不止是地府的楚江王,這些聖山劍修,如此大量的抵達北境長城,太子想要安插力量,實在太過簡單。
“諸位,久等了。”
沉淵君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大部分修行者的心底算是鬆了一口氣,對於這位北境戰爭的“大功臣”,更多人心中分得清功過。
裴旻在時,妖族銳氣大挫,那個時候北境極其強盛,大隋國運也足夠昌隆。
如今的沉淵君,在對抗白帝歸來之後,聲名威望都極大的登上了巔峰……雖然不及當初的裴旻,但配上“將軍府”大先生的舊名,已經相差不大。
下一位裴旻。
真正意義上的,北境領袖。
更何況,他身旁的影子,千觴君,已經在這一場戰爭之中,表明了身份。
將軍府二先生。
千觴君在城頭敲響重鼓,千鈞一髮之際,勒令鐵騎回掠,替大隋挽回了極大的損失,不然被天海樓籠罩的鐵騎數量恐怕會抵達九成之多,白甲坡要新添的墓碑,也會翻上一倍。
沉淵君掃視一圈,道:“北境戰事的戰果……我已不想再說,這是十年來,北境長城取得的最大的勝利,諸位等待在這裡,想必也是要見證這一幕。”
沉淵君頓了頓,微笑道:“北境野火,永不熄滅……諸位,在經歷了與東妖域白帝的對決之後,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