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眯起雙眼,寒聲喃喃道:“這股力量,專門為了剋制我而誕生麼……”
他皺起眉頭,腦海之中的記憶再一次翻攪起來。
霧氣,嘶吼,咆哮,間斷的,不連續的畫面,最終停頓。
剩下來的只是痛苦。
與之前無數次的回憶一樣。
他能夠想起“死前”的畫面,“醒後”的畫面,卻無法想起兩者之間的時間線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極深的困惑,埋在他的心底,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他能夠在這片大地上重新睜開雙眼,重新站起身子。
而醒來之後,他的身軀之中,靈魂深處,便多出了一抹強大而不可磨滅的力量。
這股力量,與自己生前擁有的源煞看似“相似”,但實則“截然不同”。
而自己在龍牙山取得“源煞”之後,這股不滅之力,便徹底統御了“源煞”,同化而且將其大大增強……東皇能夠感到自己實力的大幅增加。
然而這個人類劍修的劍氣,竟然完全剋制了自己。
他體內的那股力量,像是一面堅不可摧的盾。
而寧奕體內的神性,則是無堅不摧的“劍”。
墜落在地,東皇向前掠行,他的身材極其高大,奔跑起來,與騎在馬背上的鐵騎一個高度,兩個呼吸的衝刺,一隻手按住迎面撞來的鐵騎,手掌按在對方面門之上,瞬息之間,那張躲閃不及的面容,因為痛苦而劇烈扭曲起來。
一張完好的人臉,冒出嗤然升騰的黑霧,血肉腐爛,整個人被迎面而來的東皇按住面門,掀翻下馬,重重摜在地上,濺起一大灘泥濘。
而下一瞬間,一道劍光再次從天而降!
東皇抬起頭來,他的吼聲還沒有出口,雙手倒持劍柄的寧奕便墜落及地,“砸劍”之勢如隕石一般,撕破長空的劍氣弧線墜落如虹,將東皇的一條手臂連同肩頭,直接切斬下來。
東皇仰天長嘯,狂喝著以另外一邊肩頭撞擊寧奕,兩者之間體魄交撞,寧奕還是略遜一籌,被撞得向後飛去,雙腳不斷踏地,最終將劍器插入地面,滑掠了十數丈,才堪堪止住勢頭。
而另外一邊,黑霧磅礴,狂湧。
東皇開始了在這場戰爭之中的“屠殺”,修行境界抵達他的程度,想要大開殺戒,已經無人可以攔住……即便是寧奕,也只能重傷他。
而東皇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傷勢,他每殺一條生靈的性命,雙手沾染多一份的鮮血,整個人的氣勢便會高漲三分。
“這是在逆噬生機?”寧奕眼神冷了下來,自己的生字卷,加持著這場戰爭,而東皇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自己的“生字卷”力量,附著在這些草原鐵騎的身上,被東皇殺死之後,這些生機反而湧入了東皇的體內。
寧奕雙腳踏地,整個人如一柄重錘,將東皇砸得倒飛而出,他瞳孔收縮,只不過數個呼吸的功夫,之前自己斬下的那條手臂,已經近乎痊癒,一襲寬大的黑袍在草原上倒飛,獵獵狂響,如夜孔雀開屏,無數源煞在這戰場之中肆虐縱橫。
“烏爾勒!再來啊!”
東皇的眼神之中,只剩瘋狂。
他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類,哪怕之前寧奕已經說得很清楚……他不是烏爾勒,真正的烏爾勒已經死在了過去,但此刻,東皇的瞳孔裡,倒映出的,還是那個曾經戰勝自己的身影。
他抬起雙臂,向著寧奕撞擊過去。
寧奕悶哼一聲,這一次,因為距離太短的原因,這縷劍光閃逝之間,刺穿了黑袍,卻只是撕破虛無,東皇撞得他向後拋飛,兩人一前一後,他的雙腳已然離地,腳尖不斷沾點,但已經借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