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將軍府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夜。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每當怒放的鮮花凋零之時,總會給下一次輪迴留下種子……當在某個雨夜,那團野火在天都熄滅。
火苗仍然在。
北境將軍府歷盡枯榮,如今雖然破敗,但聚散之間,火苗已經壯大。
這團野火還在蔓延,裴旻贈給了徐藏,徐藏贈給了寧奕,寧奕還會贈給其他人,風雷山的谷小雨,玉門關的短穗柳,劍湖宮的柳十一……那團象徵著不屈的,堅韌的火焰,是永不熄滅的。
風吹不散。
雨澆不熄。
歲月也無法將其磨滅。
鳳鳴山的山頂,虛無的火焰已經燃燒起來。
沉淵君沐浴火焰而立。
陰沉的聲音,從白長燈的喉嚨裡響起。
“你的體內……有‘狂血’這種東西吧。”
白長燈盯住沉淵君,這位“肉身撕破虛空”的北境修士,給自己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東妖域有一種極其強悍的秘術,名叫“爆血”,這門秘術,是引燃自己體內的鮮血……而血脈不夠強大的妖修,則是會直接死在血液的肆虐之中。
爆血秘術,不僅僅是妖族可以施展。
人類之中,也有血脈一說……大隋的皇族,就有著極其強大的“傳承血脈”,理論上來說,具備特殊天賦的修行者,都可以施展類似的秘術。
只要體內具備獨特的血。
狂血。
在天啟河畔,小白帝就施展了“爆血”秘術。
越是純正的血脈,施展秘術的後遺症便越小……有人在爆血之戰中燃盡一切,最終獲勝,體內的血液卻已經焚燒殆盡,最終將自己燃燒成為虛無。
而眼前的“沉淵君”,就給白長燈“爆血”的感覺。
那個男人的身上,燃燒著狂野和侵略的虛無之火。
肆無忌憚的破開涅槃境界。
一刀斬殺白海妖聖。
而且身上的氣勢,還在持續不斷的攀升。
白長燈眯起雙眼,袖袍內氣機不斷鼓盪,蓄勢,他觀察著沉淵君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