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笑了笑,背對符聖。
他揮手示意田諭和老人先離開,去安頓族內的事情。
田諭臨走之前,站在寧奕身邊,拿著只有兩個人的聲音珍重開口,道:“烏爾勒,庭帳裡……多謝了。”
寧奕怔了怔。
庭帳裡,他藉著田諭的手,把“突突爾”擊倒在地。
他笑著搖了搖頭,田諭這個老實人啊,看起來憨厚,但心眼可小著呢……每一筆恩,都記在心裡。
寧奕笑道:“無事,我片刻就回。”
等到白狼甲衛送著田諭,先知,離開了小元山的霧氣,這裡邊只剩下寧奕和“符聖”兩人,準確的說,只有寧奕一個人。
自始至終,“符聖”都只不過是以一介虛影的形態存在。
“凝形陣法。”寧奕看著符聖,誠懇道:“草原八大王旗,方圓數千裡,人人都敬畏的大陣法師,卻從未在世人面前拋頭露面……難道是因為,這位大陣法師,根本就不懂修行?”
那位“稚童”的身影沒有開口。
他只是笑了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寧奕踏入小元山。
寧奕神情淡然,跟在“稚童”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小元山。
山霧繚繞,如置身仙境,即便是蜀山的小霜山,在秋末季節,也不曾有如此大霧,遮人眼目,而寧奕能夠感應到……這濃郁霧氣,卻不是陣法刻意營造的效果,這座名叫小元山的山頭,應該是地承某處霧氣之穴,被“陣法師”打通了地脈,於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這道奇觀,稚童走在前面,微微抬手,便有飛掠而來的托盤,茶盞從霧氣之中掉落,不偏不倚落在托盤上,接著便是潺潺茶水傾瀉,幾乎在同一時刻,四五個呼吸,這些畫面在寧奕面前如行雲流水一般銜接。
寧奕笑著伸出一隻手,接過茶盞,那張托盤便倏忽飛離。
這是陣法,在素華宮見過類似的“把戲”。
有些意思。
他一隻手端著茶盞,輕輕吹氣。
小元山符聖輕聲道:“你覺得此地如何?”
寧奕笑道:“靈氣氤氳,陣法豐盈,上好之地。”
符聖問道:“異鄉人,你見過比這更精妙的陣法麼?”
寧奕挑了挑眉,含蓄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蜀山山主陸聖,乃是寧奕認知之中,絕對的陣法第一人,後山的陣法雖然只見過寥寥幾次,但都是可鎮山壓海的大手筆,這座小元山的山頭陣法,精緻有餘,大氣不足,如果真要論陣法造詣,丫頭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