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滯的黑葉潮水,隨著老人的前行,變得厚重,一片片堆疊在一起,整座小巷的石壁早已破碎,卻無法炸裂……看似堅硬的白銀長巷根本無法承載皇帝的意志,早已龜裂成齏粉,卻被時之卷凝滯在降臨時刻的形態。
將碎未碎,最是穩固。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因為每一步……都是一殺。
兩位皇帝的意志,在這條極其逼仄狹窄的長巷內,迸發了直面對決。
滅字卷與時之卷,落在兩位皇帝中的古卷,此刻關係微妙,就像是……極致的攻殺之矛,與極致的完美之盾。
當兩者相遇,究竟是矛擊碎盾,還是盾壓垮矛?
白帝舉起斬月,對準眼前的龍皇。
長巷勢均力敵的形式,隨著白帝大戟的抬起,滅字卷傾力而為的釋放,在這一刻被打破。
整座小巷,土石翻飛,泥壁四濺,一條虛無的長道貫穿而來。
龍皇神情平靜,繼續前行,虛無的黑色殺念,在刺入時之卷領域中後,竟然顯現出了實態,億萬根纖細長針,如箭鏃般刺穿華服男人的面前虛空,速度由極快入極靜,最終陷入極致的“寂滅”之中。
時之卷的領域在前行中壓縮再壓縮。
滅字卷的殺念密密麻麻刺入時域,全部凝滯。
龍皇走到了白帝面前三尺距離,那柄抬起的斬月,以極快的速度橫斬,本該在一剎之間完成的動作,卻花費了數十息才挪動那麼一絲距離。
最終斬月凝滯在中年男人的面頰之前。
龍皇的鬢髮不再是巔峰時期的純黑,而是變得灰白。
他錯開斬月,站在白亙面前。
白帝已經足夠高大,寧奕的高度,只及這位皇帝胸膛位置。
而中年龍皇,仍然比白帝要高出一個頭。
在凝滯的時之域中。
神念,殺意,言語……所有的一切都被凍結。
所以龍皇沒有開口,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看著白帝,他握住暗金色手杖的那隻手青筋鼓盪,將長杖抬起。
這個距離。
正好是長杖刺入白帝眉心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