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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壓邪寺前,谷小雨下了車,負責隔離現場的麻袍道者俱是神情一滯,震驚憤怒望向馬車方向。
車廂內,帶著谷小雨來到現場的道者額頭滲出汗水,不斷低頌天尊名號。
犯罪了犯罪了。
又沒拗過小谷先生。
谷小雨下了車,一路徑直向著寺廟走去,幾位道者想要開口搭話,都被他凝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的動作攔住。
噤聲。
白日,風雪已停。
熾光落下,雪堆兩分,露出一條狹窄小徑,直通寺門。
乍看之下雪屑灼目耀眼。
並沒什麼血腥氣……但寺廟門前的景象,卻與這副聖潔雪景,形成鮮明對比。
一顆被拔離出胸腔的頭顱,平放在地面之上,正對寺廟門口。
死者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緊閉雙唇,神情堅毅而痛苦,一雙眼珠子被挖去,只剩下空洞漆黑的眼眶,鮮血傾淌如流水般覆蓋面頰,如今已是乾涸。
谷小雨沉默地凝視這副畫面。
“昨夜子時左右死的。”一位道者悄悄上前,壓低聲音,“跟之前的案子一樣,屍體不見了,只剩下一顆頭顱……尋遍周圍,怎麼都找不到。”
“死者身份?”
“死者……沒有身份。”
第七宗案件了,死者仍然沒有身份……的確也是,在清白城被迫無奈借宿荒廟的,也就只有那些可憐無依的流浪者。
谷小雨輕輕攥攏拳頭。
這位老人家,一大把年齡,本該頤享天年……
“知道了。你們後退。”
谷小雨吩咐了一句,他站在頭顱之後,嘗試以死者生前視角,凝視著這座名為“壓邪寺”的古廟。
昨夜風雪大作。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像這般破爛殘舊的寺廟,清白城野外還有上百座。
誰也不知道,下一樁慘案會在何處發生……緝兇一事更是毫無頭緒,做出如此兇殘行徑的傢伙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親自來到現場,谷小雨只是匆匆一瞥,便確定自己先前翻閱卷軸時候的直覺沒有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