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推開營帳,不管今夜發生什麼奇蹟,王妃都不可能留在草原了,哪怕她是清白的。”
傅力的背影在一瞬間變得僵硬。
他動作幅度變得極其緩慢,定格一般,一點一點回頭。
“烏爾勒你說什麼”
“安嵐王妃,未必就是洩露巨像高臺情報的那個叛徒。”寧奕平靜道“我回這裡,是為了找出叛徒,也是為了查出真相不錯殺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如果你願意配合我,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這句話說出,不僅僅金鹿王怔住,連寧奕肩頭的狐狸也怔住了。
白微望向年輕男人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寧奕回到母河,不是為了大開殺戒,而是查出真相不錯殺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有時候,一個堅毅如鐵的男人。
會因為短短的一句話而崩潰。
而擊敗一個戰士的,未必就是刀劍。
金鹿王掀開帳簾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聲音,從未有過如此顫抖的時候。
“你說的是真的麼”
寧奕輕輕嘆了口氣。
他將手掌搭在金鹿王的手臂之上,這一次,傅力沒有抗拒。
一縷又一縷的陣紋,在寧奕方圓三尺升騰,如倒流的煙雨,化為一片片的符籙,將二人包裹,消散不見。
燭火繚繞如煙,熄滅於黑暗
。
金鹿營帳,真正歸於一片平寂。
大月高懸,寅時深夜。
世間萬物,都沉浸在白夜夢鄉之中。
坐在母河北岸的小舂山頂,可以俯瞰天啟之河的河底,那裡倒映著一輪大月,彷彿連線著現實與夢境的兩個世界。
紅衣女子,坐在小舂山的樹梢頭,身形飄如柳絮,一襲紅衣在夜風中凜冽起舞。
她目光深沉,盯著母河河底的那輪大月,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樹下,則是被一縷劍氣拴住的烈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