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開口了。
“有些話,我想了很久,我必須要對你說。”
……
……
並沒有這一幕。
沒有推開門的少年郎。
沒有站在光明中的執劍者。
什麼都沒有。
東廂院子內孤零零的,就連小昭也不在,只有她一個人,一陣勁風替她吹開了屋門,屋外被陽光灑滿,甚至有些刺眼。
徐清焰站在屋簷下,光明與蔭涼的一線分隔處,伸出一隻手,感受著久違的溫暖。
她就這樣一個人站了很久。
“小姐——”
小昭回來的時候,懷裡抱著滿滿當當
的文獻,大風吹過,晾衣的纖繩和衣袍隨風飄揚,還有滿屋子的碎紙屑。
太子諭令文書被撕得粉碎,片片如雪,與這份文書一同被撕去的,還有桌案上熬了無數個夜寫出來的卷宗,文案。
徐清焰安安靜靜地站在陽光下,撕著那些見不得的白紙,讓天都地底的罪惡曝光在烈日之下,大風翻滾,紙屑飛舞如雪潮,女子站在紙片旋轉的風捲中,披著一件單薄的吊帶黑衫,肌膚比白雪更白。
徐清焰瞥了一眼小昭,“都扔了吧。”
小昭怔住了。
“我們要不要去更遠的地方走一走?”
這裡她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小昭呆呆地站在原地,巨大的欣喜湧上心頭,以至於她還來不及反應,那些被摟在自己懷中的書籍文獻,被風吹掉了一張,她下意識要撿,但立馬意識到……這些都沒有用了。
小姐撕掉了東廂裡堆疊的案卷,走出了那間陰暗逼仄的屋子,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光明下。
這是對的。
早該如此的……
小昭重重嗯了一聲,眼眶有些瑩潤,為了避免失態,她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情緒,笑道:“我去給您備馬,您有沒有想好去哪裡……您從沒好好在天都城看過呢,紅符街,綠柳街,那兒有好多好吃的……”
“不必了。”
徐清焰搖了搖頭,道:“我去過了。”
小昭一滯,又聽到徐清焰道:“越快越好,越遠越好,我想去珞珈山……扶搖先生不在的話,就去北邊看一看,那裡有很多山,好像還有海。”
“北邊?北境?”
小昭笑道:“那邊的確很好,有山有海,洞天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