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或不立,都在太子一念之間……但今日太子若是在殿上開了口,那麼西嶺道宗還是西嶺道宗嗎?李長壽從紅拂河空降內閣,已經引起了西嶺本土那邊極大的不滿,太和宮動盪,西嶺政變,都是皇城授意,背後有太濃郁的影子。
如今太子一言再立新主……此事不妥。
仔細去想,太和宮諭令可以拿到檯面上,但太子絕不可發表態度。
寧奕得了太子的這句話,臉上笑容不減,轉頭望向李長壽,問道:“小李閣老,在下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一問。”
李長壽盯著寧奕。
他不明白,寧奕在玄鏡之事上,為何會跳出來?
按理來說,寧奕在道宗內的熟人,就只有
陳懿而已,如今陳懿棲居天都,與西嶺那邊的鬥爭並無牽連。
“我理解小李閣老的憂心,西嶺地大山頭多,道場也多,事務繁雜,不可無主。”寧奕笑了笑,看似無心問道:“可是這枚諭令就這麼重要?難道沒諭令,太和宮就不能運轉?”
李長壽沉下氣,“太和宮周圍十二座道場,方圓七十二里地,二十萬民眾百姓,若無諭令,太和無主,上至聚靈之陣無法開啟,下至民生苛雜政策層層拖延……這些民眾生活,自然會受到很大影響。”
“只不過……先前太和宮主意外身亡,諭令不知所蹤。”李長壽平靜道:“按照閣規,太和宮批文可由我來替代審閱,暫行宮主之權。”
寧奕哦了一聲,笑道:“直至你們找到了玄鏡小丫頭?所以她手上拿著諭令,現在就是太和宮主,要麼隨你們回道宗,要麼交出諭令?”
李長壽盯著寧奕,認真思考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道:“自然如此。”
寧奕點了點頭,語速很快的回應,幾乎在李長壽說出那四個字的同一刻便開口:“那我懂了。”
下一刻——
他從袖袍裡取出了一樣物事,那是一枚狹長的紫金令牌,上面雕刻著一縷一縷的雲朵,繚繞著仙家氣法,隨著神性流淌,此刻震出清脆的長音。
“璫——”
餘音繞樑。
李長壽心中一直有種不祥的預兆,他總覺得寧奕在等著自己開口說些什麼……那個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絕對是埋了某個坑,等著自己跳。
於是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字的應對,都極其小心。
但即便如此,在說出“自然如此”的那一刻,他心頭咯噔一聲。
壞事了。
他還是中招了。
“這是?!”
玄鏡小姑娘的臉上浮現震驚之色。
滿殿譁然。
寧奕取出令牌之後,大殿上的聲音便嘩的一下炸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