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讓開,一條整齊的道路。
這些弟子們,看著寧奕從自己面前走過,神情激動,但欲言又止……他們想說很多話,卻又無從說起。
蜀山的弟子素來低調,他們大多是默默修劍的那一類人。
有人默默將自己腰間的三尺劍舉起,舉過頭頂,發出清脆的金鐵交撞聲音。
璫的一聲——
第二個人也效仿。
兩邊過道,不斷有人舉劍過頭頂。
寧奕走到蜀山山門,回過頭,看到身後是人山人海。
亦是劍海。
他卸下細雪,緩慢而又有力地握緊劍柄,將細雪劍舉起。
無需多言。
大音希聲。
記憶中恍惚地出現了一個故人,一個古老的聲音。
劍器近說的話,在寧奕心湖中盪漾開來。
“劍氣……依然在。”
這是一種無言的意志,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傳遞,上一個接過細雪的是徐藏,再上一位是師父東巖子……在千年之前,蜀山風雨飄搖,這股無聲的劍氣便不曾傾倒,歷久彌新,劫難越多,便越堅定。
山門處,溫韜,瞎子,還有師姐,三人早已等候。
“真是一副波瀾壯闊的畫面啊。”
溫韜看著劍海搖曳的畫面,他以胳膊肘抵了抵齊鏽,心生感慨道:“老二,看得見嗎?”
齊鏽沉默地握住劍鞘,緩慢將鐵劍也舉過頭頂,他喃喃道:“廢話……我又不瞎……”
頓了頓。
瞎子認真把頭顱轉向溫韜,問道:“你這賤人怎麼就沒在聖墳被朱密打斷腿?”
千手牽著兩匹黑馬,拍了拍寧奕肩頭,道:“小師弟,小無量山恐有埋伏……天都路遠,我送你一程。”
寧奕笑著剛想要開口。
遠方風雪,傳來風聲嗚咽的呼嘯,瑟瑟寒風之中,撞出一個稍顯臃腫的身影,三二七號踩著神行符,從大雪的那一端跑來,看到蜀山人山人海夾道相送的這一幕,整個人神情怔住。
蘇福的表情異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