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那塊木質靈牌,已經重新凝聚,這位魔君從衣襟之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骨灰盒子,望向自己的兒子,沒好氣道:“憨貨,哭什麼,你當老子真是傻子?你孃親的遺物,那些東西,我都寶貴著呢,哪捨得放在望月鎮?”
井寧擦了擦紅腫的面頰,看著自己老爹,欲言又止。
井月給了自己兒子腦袋一個爆慄。
“你天天跑夜路去望月鎮,以為我不知道?”
阿寧捂著腦門,頭頂傳來沉悶的一聲“咚”響,他的額頭肉眼可見的鼓起一個包。
又一聲“咚”——
井月沒好氣繼續道:“老子魔君白叫的?晚上記賬白記的?你見過哪個在我頭上拉屎撒尿的人,第二次踏過客棧的?”
阿寧目瞪口呆。
狂風席捲。
銀月客棧的地底,不知埋了多少白骨……而這片大漠地界,無人看管,即便是富貴人家死在這裡,也查不出結果來。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讓少年郎遍體生寒,望
向自己的親生父親。
自從知道自己老爹是當年在南疆大開殺戒的“月魔君”之後,井寧顛覆了自己之前對老爹的看法……表面上唯唯諾諾,等到月黑風高的時候再重拳出擊。
所以那些在客棧張揚跋扈的惡人……最後……
老爹每天晚上趴在櫃檯上算賬,撥算盤,算的不僅僅是客棧的流水賬……還是……
阿寧打了個哆嗦。
月魔君一把摟住自己兒子的肩頭,轉過身來,眼神有些溫暖,阿寧的個頭長得很高,比自己要高,他揉了揉少年滿是沙塵的亂髮,“我在第一次遇到徐藏的時候,有過交手,他是當時最負盛名的天才劍修。即便有《大衍秘典》,我仍然不是徐藏的對手。”
月魔君說出自己的敗績,倒沒有絲毫的難堪。
阿寧小聲道:“那可是徐藏呢。”
井月微笑道:“是的……輸給他,並不冤枉,但是在那之後,我開始好奇‘瓏聖君’的身份,這世上似乎只有我才有這份道統,‘瓏聖君’是誰?剩下的半部秘典,如果我拿到了,徐藏還是我的對手嗎?”
阿寧又輕聲嘀咕了一句話,結果被他老爹毫不客氣又給了一個腦瓜崩。
寧奕聽得很清楚。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寧說的是,“你怎麼可能打的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