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車簾。
撫摸著黑紗下猙獰疤痕的男人,睏乏著閉上雙眼,自語開口。
“那就……這樣吧……”
……
……
“他是你的朋友?老師?愛人?”
張君令坐在那張竹椅上,打了個哈欠,絲毫不注意形象,髮絲披散著沒有被髮繩豎起,那張矇住大半面頰的白布兩側被髮絲淹沒,顯得整個人稍有些邋遢。
那襲青衣的束腰帶也系,剛剛從昆海樓睡醒,這位明面上的昆海樓主的確是一個實打實的甩手掌櫃,來到天都之後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把自己鎖在閣樓裡,偶爾會來樓頂“看”日出,“看”日落……所有人都覺得送棋人是個目盲女子,但以張君令自己的話來說,她又不瞎。
這世上有些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
這就是她蒙著白布的原因……正是
因為雙目未曾失明,才要用這種方法用“心”去看清這世界的真實面目。
此刻,這位女子昆海樓主問出了一個讓顧謙哭笑不得的問題。
朋友?老師?
“愛人是什麼鬼?”顧謙沒好氣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張君令笑了笑,她與尋常女子不同,自幼在昆海洞天閉關修行,從來不知“粉黛”為何物,於是行走天下也是頂著一張素顏,素面朝天,白布遮住鼻樑上的大部分面容,也能看出來這張臉蛋膚質極佳,若是揭開白布,定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
“我前些日子查了‘大名鼎鼎’的判官。”這位袁老先生的閉關女弟子微笑道:“太子師兄對我說,昆海樓司職情報,要想查什麼天都八卦,廟堂秘聞,都可在此樓裡翻閱查詢。”
顧謙挑眉道:“你查我的案底?”
“執法司難得一遇的青年才俊,珞珈山破將軍府疑案,此後大小案卷,三年累積破了近百宗。”張君令笑著開口,“雖然我不曾入世,沒什麼概念,但翻閱其他案卷與三司另外的年輕人對比,你的確擔得起‘判官’名頭,筆下定的生死比同齡人多了十餘倍。”
顧謙微笑道:“您是想用‘濫殺無辜’這個詞來形容我?”
“不……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張君令皺起眉頭,道:“你所殺之人,所定之罪,每一宗都極其詳盡的記錄下來,我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一遍,案卷上的細節極其詳盡,比三司其他案卷都要仔細百倍。”
顧謙心神咯噔一聲。
他與公孫越這幾年來捕風捉影的殺了不少人……把他們的案底做壞,做差,有些事情無異於空中樓閣,憑空捏造,這些案卷根本不可能做實。
“天都對你的罵聲似乎很重。”張君令聳了聳肩,淡然道:“或許是因為你跟那個叫‘公孫越’的男人走得太近的緣故,我查了他的案卷,以後民怨難填,他遲早要以死謝罪……天都的民眾看不到你們倆的案卷,你大可放心,他若死了,你不會受其牽連,只要公佈案卷,便可證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