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渾身殺意,滿面戾氣的瘦削僧人,在雲雀的神魂之下,就像是被包裹在襁褓裡的嬰兒。
“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決……”
他有些訝異望向寧奕,道:“你從哪撿來的寶貝?”
寧奕笑了笑,“機緣巧合……說來話長。”
頓了頓。
寧奕的眼神也有些複雜,他喃喃道:“不過我倒也沒想到,小云雀的魂力竟然如此的強悍。”
這個小巽寺少年,曾經對自己說,有辦法醫治丫頭的神魂之傷……現在看來,似乎不像是“誇下海口”,這一路上他都在為浴佛法會養精蓄銳,但每每醒來,都會與自己說一些關於治傷的想法。
需要用到“符籙”,“陣紋”,還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在抵達鳴沙山,入住小竹樓的時候,寧奕就託人開始準備,想必等法會結束,也是時候給丫頭“療傷”了。
擂臺上的對決,在短暫的死寂之後,迎來了結局。
這場對決,比上一場要快。
也比眾人想象中要快。
在觀戰者的眼中……這場對決的勝負結局其實已經沒有懸念,只不過最先睜開眼的不是“寂空”,而是雲雀,這位少年睜開雙眼,對著仍然怔若石塑的瘦削僧人揖了一禮,自顧自整理衣袍,緩緩離開擂臺。
而寂空的背後。
胖頭陀三人的笑容逐漸凝固,他們的神情一點一點變得嚴肅起來,在目力可及的細節之處……寂空的衣袍竟然出現了“石化”的跡象,一角衣袂,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之下,竟然化為了石片,好在這樣的跡象並沒有蔓延到肉身之上,寂空的身軀微微顫動,碎裂的衣袍石屑噼裡啪啦掉落,在地上彈跳,這個滿面戾氣的僧人睜開眼後,五官變得惘然,困惑,眼裡的那股子銳利之氣徹底的消弭。
“……寂空?”
胖頭陀有些試探性的開口。
在死寂的道場裡,並沒有得到回應。
寂空踉踉蹌蹌,在擂臺上來回走了兩步,宛若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與胖頭陀對視的剎那,三人的心底皆是涼了一截。
他的眼神已經徹底渙散,對著自己的同伴,露出了一個大大的,溫暖的笑容……很難想象,寂空會做出這樣的表情。
是神魂被重創了?
三人對視一眼,迅速找到了原因。
然而找到原因之後,他們的眼裡卻湧起一抹駭然……這是那個叫“雲雀”的少年做的?
胖頭陀連忙竄上擂臺,他喃喃道:“寂空……你怎麼了?”
瘦削僧人仍然只是傻笑。
他的眼神渙散,瞳孔深處已經不再是一片漆黑……反而是呈現如大海般的碧藍之色。
他的記憶定格在與雲雀對視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