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寧奕這樣的人,從來不會把“痛苦”,“憤怒”,“怨恨”這樣的情緒,直接寫在臉上,他更像是雪原裡的孤狼,風雪苦痛加身,隱忍的記下每一筆賬。
寧奕越是平靜,說明他越是“憤怒”。
白重樓木然道:“看來他對你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死了也就是死了。”
寧奕沒有搭話。
白重樓笑了笑,繼續問道:“如果我殺死大隋那邊的裴靈素,不知道你現在又是什麼樣的表情?”
寧奕瞬間動了。
他腳底的那座小山,炸開一道蛛網。
一道黑色長虹拔地而起。
寧奕以肩頭金剛體魄,以摧枯拉朽之勢,撞碎一路上的寶器,瞬間來到了白重樓的頭頂面前,單手攥著“細雪”,髮絲在風雪之中飛掠,遮住了大半的面頰,只露出一雙幽幽陰森的眼眸。
“轟!”
劍氣劈斬。
白重樓收回“斬龍臺”,腳尖點地,向後掠去。
龐大的劍氣將古廟摧毀。
兩人一前一後,寧奕不斷以“砸劍”劈砍,白重樓神情陰沉,不斷彈指,以寶器作為犧牲代價,去消耗這個男人身上猶如大海一般的魁梧勁氣。
此地不是封禁星輝麼?
為何這人身上還有如此龐大的力量?
白重樓面無表情,不斷後退,身旁傳來了一聲戾鳴——
朱雀長嘯一聲。
它胸膛高高鼓起,猛地噴出一大口赤紅色的虛炎,猶如炮彈一般,捲起風雪,一路上焚化虛空——
寧奕的身形“嗖”的消失。
白重樓抬起雙手,從小洞天中拽出兩把短刀,交叉砍過,一團赤紅色的虛炎被十字切斬而開,向著她的兩邊濺射開來,熾熱高溫映照得她白袍如鮮血般殷紅。
白重樓眯起雙眼,雙手翻了一個刀花,雙手按住兩把短刀刀柄,向著腰間空空蕩蕩的兩側緩慢推下。
小洞天的虛空漣漪在刀尖落下的位置泛起,雙手按下,兩把短刀就此插入虛無之中。
寧奕的身形向著那座坍塌的古廟掠去。
白重樓輕笑一聲,道:“死都死了,何必再見?”
她攥攏五根手指,隔著數里,如拽銀線,那條白蛇被直接拽的跨越虛空,將一整具屍身都拖曳而來。
白重樓輕輕在蛇頭上叩擊一二。
那條白蛇,向著一旁翹起的斷牆上攀爬,最終吊著屍體,隨風搖曳。
“此地的‘倒吊人’,便是如此煉製。”白重樓拍了拍手,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笑道:“本郡主不開心時,便捉人來此,砍去頭顱,好生煉化,以解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