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內鼓聲隆隆。
冤魂嘶啞聲音,在那枚心臟吞入腹中之後,便再也聽聞不見。
“心臟”一路流淌,最終落在“細雪”開膛的那個位置,金光破散之後,散發著幽幽的紅芒,那枚心臟功德圓滿地落入正位。
古佛的面容上一片祥和圓滿。
他唇角高高揚起。
身軀的那半邊,地面不斷被無數手臂捶打,凹坑之下還是凹坑,濺起的泥濘有數丈高,但中心被鎮壓的那人,已無了反抗氣息。
兩根手指,捻起“寧奕”。
意識被捶地渙散的黑衫年輕人,倒吊在空中,大雨淋溼面頰,面色蒼白,看起來是沒了意識,連那柄飛劍也沒有更多的掙扎了。
古佛面無表情。
他沒有放下“寧奕”,更沒有輕視“寧奕”,到了此刻,對方已受了重傷,他仍然全神貫注緊緊盯著這個年輕人。
如果那人還有絲毫的反抗意識,第一時間就會被他察覺。
兩根金光手指,捻住寧奕,將其緩慢放在他的面前,滿心歡喜的古佛,張開自己的唇齒。
這個過程緩慢而又絕望。
他要吞掉寧奕。
而最後的時刻,他犯了一個錯誤。
那柄光芒黯淡的“傘劍”,被兩根手指輕輕擲出。
飛出了一個弧度。
“鏘”的一聲,插入大地之中,慘白劍身倒映出一抹飛濺的雨水。
細雪劍身一半插入泥濘中,劍身瘋狂搖擺,擺度逐漸降低,就在快要停歇的時候。
有人握住了這柄劍。
……
……
離開道觀的時候。
雨下得很大。
所以他打了一把傘,一身白色的儒生道袍,交領右衽,兩側開叉,領口綴著素色護領。
琵琶袖被風吹起。
傘下是一張柔和而不張揚的年輕面孔,五官略微有些陰柔,但氣質絕不陰柔。
他順著山路階梯,一步一步走下不老山,向著山下的那座孤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