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綻放出一團又一團的煙塵,符籙懸空封鎖羅剎古城盡頭的緣故,二人方圓十丈一片死寂,大雨落入寧奕與泰山王之間的距離,頃刻之間便被一團團驟光打散。
低沉的聲音響徹——
“千手!”
寧奕呼喝而出,竭盡全力,打出了自己在小霜山上跟隨師姐修行的殺法,一時之間,拳印轟膛而出,砸出熾烈的咆哮聲音,印刻在躲閃不及的泰山王身上,那具向前衝殺而來的瘦削身子,本來經歷了東境琉璃盞的洗禮,以及地府秘法的加持,是一具淬若金鐵的上好寶器,瞬間就被打出了數十個凹陷,血肉爆發綻開——
如同風中飄絮,被打出來的血肉,看似“緩慢”,在被打出軀殼之後,猶如一柄柄利箭箭鏃般疾射而出,射在坍塌的斷壁殘垣上,直接將半丈厚的磚瓦城牆射出孔洞,周圍碎屑簌簌墜落,燃燒出腐蝕性極強的煙霧。
這些都是泰山王這具身子的“精血”,鬼修之中,有一大分支流派,就是“血修”,血修修行自身鮮血,每一滴精血都極為重要,最原始的修行方法就是以血養血,顧名思義,殺生取血,淬鍊壓縮,最終得到本命精血,一點一滴壯大自身。
泰山王的鮮血,僅僅是一小鏃射出,便可以射塌城牆,若是打在人身之上,同境的修行者,未有防備,有可能會被直接打成篩子,即便是品秩上好的寶器,也會被血修的精血所玷辱,若是對方是魔道的祖師爺,或者是高出好幾個境界的大鬼修,僅僅憑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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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意念,便可以將宿主的寶器奪來,化為己用。
更有甚者,只要還有一滴精血猶存,那麼便可以不死,重新找一具軀體,復活過來。
只不過要想修行到那個境界,實在太難,近些年來已經無人做到,太宗皇帝打壓鬼修,南疆能走出一個韓約,已經是傾盡天時地利人和,這位甘露先生心甘情願拜倒在大隋的皇座之下,才換來一個“苟且偷生”的機會,久久不敢涅槃,生怕遭了天譴,更怕熬過了天譴,熬不過天都的一紙詔令。
真正抵達那種一滴精血便可重新復甦的境界,至少是煉化了好幾座城池,數十萬生靈的大魔頭,揹負滔天怨氣,人人得而誅之。
泰山王的鮮血,抵達如今的“滴血蝕石”境界,必然消耗了大量的血氣,不知道有多少生靈因此罹難。
寧奕冷笑一聲,看著被自己“千手”秘法打得爆碎的那具身軀,打得飛出了數十丈,跌回了那幾座巍峨巨人的扶持之中。
“沒少殺人吧?”
“泰山王”此刻已經不能算是泰山王。
高手過招,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他踏錯一步,頭顱險些被寧奕擰下來,身軀被打出了數十個孔洞,血氣被打散了一大半,此刻搖搖晃晃,重新站起,那顆頭顱被他雙手擰轉幅度,重新擺正,身上的孔洞,飄溢著猩紅的血光,絲絲縷縷的精血,射穿了遠方磚瓦的血滴,此刻已經飄散如霧,霧氣之中如小溪匯聚,倒流彌補傷口,漆黑霞光籠罩肌體,看起來邪異而又聖潔。
只不過三四個呼吸,他便恢復了原先容貌。
泰山王的面色蒼白了好幾分,想也不用想,被寧奕的“千手”打中之後,即便他有秘術,可以召回一部分損失的精血,但是真正的損失仍然十分慘重,但如果換成是一個正常的修行者,早已經被打成了一灘爛泥,死得不能再死。
他的身軀真的就像是一件寶器,發著淡淡的熒光,凹陷的部分一塊一塊自行鼓脹,緩慢恢復原先模樣。
泰山王渾身上下,更加精瘦,這一次他沒有貿然出手,而是盯著寧奕,眼眶之中的血氣燃燒,像是一盞猩紅的長燈。
“你竟然是一個煉體者?”
沙啞的聲音在羅剎古城迴響起來。
泰山王看著寧奕,語氣低沉,道:“世人都說你是繼承徐藏意志的天才劍修.......寧奕,是我小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