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怔怔看著楚綃轉身離開,雲氣將兩個人隔開,他咀嚼著紫山山主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心裡有些悵然又有些困惑,這算是什麼樣的一個答覆?
寧奕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認真揖禮,大聲道:“多謝前輩指點。”
山道的雲霧裡,撐著紅傘的女童已經走遠,她的聲音縹緲傳來。
“死氣若來......捏碎玉佩!”
寧奕撓了撓頭,死氣若來,捏碎玉佩?死氣.....指的是自己神池當中的死氣嗎?玉佩是什麼?他抬起頭來,已經看不到楚綃的身影,那位撐著大紅傘的前輩,逐漸走上長陵的山巔。
這是要去做什麼?
寧奕揉了揉麵頰,心思複雜,長陵的霧氣變得嚴合起來,似乎是要閉山了。
“是時候離開了......”
寧奕吐出一口氣,這一趟不虛此行,至於山上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與自己無關。
不去問不該問的,不去想不該想的。
......
......
撐著大紅色油紙傘的紅衣女童,走過長陵的碎石山路,走過斑駁的青石板,走過瀰漫著新雨氣息的草葉與石碑。
所過之處。
石屑彈起,泥水漸炸,草葉搖曳拔地而起,石碑四周平鋪裂紋。
楚綃緩慢前行,她的肩頭,那柄油紙傘的顏色,逐漸變得猩紅起來,大紅色的轉變,趨向於濃稠鮮血,她的嘴唇隨著上翹幅度,也變得愈發鮮豔灼目。
慢慢地由紅變紫。
大紅大紫。
裙袍被勁氣吹拂而起,楚綃的神情淡漠,唇角的笑容帶著一抹張揚,裙角的開叉口,露出兩截粉嫩如蓮花的小腿,忽然站定。
“許久未見,楚姑娘仍是如此的......脾氣暴躁。”
長陵的山上,傳來了一聲淺淡的嘆氣。
崤山居士的影子,逐漸從霧氣之中顯化而來,他的身旁跟著一個帷帽女子,即便走出,也下意識動用了一些靈山妙法,將兩人遮掩起來,只露出一個大概輪廓。
他看著滿天的紫氣如霞光一般飛掠,輕聲感慨道:“生死大道,驚才絕豔,紫山的初代山主,能夠想出如此驚豔的法門,想來已經觸及到了不朽者的門檻。”
“不朽者?”楚綃笑了笑,戲謔問道:“為何不猜得再大膽一些?”
白袍男人眼神微微一凝,看到楚綃並沒有開玩笑的意味,搖了搖頭,溫和說道:“不敢妄語,若是這天下真的還有不朽者,何不出來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