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境,後境。
寧奕攥了攥拳頭,自己體內的血液裡,蘊含著數量不多的神性,這應該是丹田白骨平原的功勞,把多餘的神性輸送到血液之中,當自己受了傷時,就會如長陵山頂那樣,湧現出大片大片紫霞,將自己傷勢快速痊癒。
這是一種在十境之下極其逆天的“天賦”,可惜的是,中間需要間隔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寧奕無法在一場戰鬥當中動用兩回。
做完這些整理,寧奕又重新內視,將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神池的底部。
神性如水,乳白色的池底,生出一縷縷的漆黑之氣,猶如海草一般搖曳。
這些漆黑的“死氣”,與池面上的“石碑劍意”相互對應。
每觀摩一塊長陵石碑,寧奕汲取劍意的同時,也會吸收相應的死氣。
“我倒是要看看,能有什麼劫難。”寧奕渾然不在乎的笑了笑,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目前這些死氣還算老實,並沒有發作。
大隋的一千年來,曾經登上長陵山巔,把自己修行之道的石碑全都看完的天才,沒一個有好下場......寧奕聽說過這件事情,其實他的心底也有些微微犯怵,白骨平原對於這些死氣毫無反應,他想試著觸動骨笛,將死氣吸收,後來發現這根本就是無用功。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天地最強大的一條規矩,擺在這裡,哪怕骨笛可以吸收星輝,轉化成為神性,也無法逆轉生死。
在太宗皇帝未曾登基的年輕時候,大隋天下曾經有三位天才年輕聲名滔天,在當時,四人還未曾點燃命星之時,彼此之間難分伯仲,其中一位是蜀山的陸聖先生,另外一位據說是個神秘不知來歷的女子,關於這位神秘女子,從紅山歸來之後,寧奕一度覺得,就是坐忘之後活出第二世的年輕泉客。
還有一位,是個散修,從南疆走出,倒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自稱南疆第一山,被譽為“活神仙”。
那位散修曾經徒步登上長陵,不僅僅把自己的“大道”看了一遍,而且還把其他的“道”,譬如劍道,刀道,槍道,甚至旁門左道,三教九流,諸類神仙的法門,都看了一遍。
寧奕仔細回想,自己踏入長陵之後,看到的那座千年墓陵園,其實有不少石碑已經損壞,據說都是那位“活神仙”乾的“好事”,因為得到的“意境”不夠,毫無顧忌的繼續索取,渾然不在乎自己會吸納多少死氣,最後的結局,是把一整塊石碑的意境全都抽走,涸澤而漁,被他“看中”的石碑都被連根拔起,意境抽乾之後截截化為飛灰。
逆天手段。
長陵本就是尋常天才難以承受的造化地,能夠承受著涅槃境界的大修行者神念,觀摩意境,已經殊為不易,更不要說做到那位“活神仙”一樣,硬生生憑藉意念,生拉硬拽,把一整塊石碑裡的意境都抽出來。
然而最終的結局......
那位“活神仙”一時之間風光無限,十境之內全無敵手,甚至在當時的陸聖四人之中,都能夠稱得上略高一頭。
只是後來,沒有成就涅槃境界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不要說涅槃。
這位站在南疆最高點的散修,連命星都沒有點燃,在突破第十境的時候,死在了威力恐怖絕倫的天劫之下,就此殆燃嗚呼。
長陵有一塊他留下來的石碑,裡面什麼都無,空空蕩蕩,只是唯一以十境修為,在長陵留下來碑石的特殊存在,那塊碑石放在長陵的山頂,與原始碑石一樣,常年被霧氣所籠罩,一般人無法看到。
那位南疆散修留下了自己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