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麟注視著黑袍男人。
“這不是我的女孩......”三皇子輕聲道:“這是比你們四個人的性命,加在一起還要重要的‘貨物’。我不管你是在灰界與銀雀之流並齊的高手,還是聖山裡罕見的年輕天才,西境陣營裡有取之不竭的資源,隨便你們予求,但前提是今天的這趟任務,必須要完成,她不能收到一丁點傷。懂了嗎?”
李白麟的聲音帶著一股森然的意味。
聞言之後,黑袍男人的額頭,滲出了一些冷汗。
他從未見過三殿下,如此態度,知曉是自己言語之間觸犯了這位大隋皇子,當即聲音沙啞道:“殿下,紅狐保證完成這個任務。”
李白麟冷哼一聲,不再理睬這四個人,而是抓住女孩的手,向著石壁按去。
女孩痛苦的悶哼一聲。
“承受了如此之久的痛苦,現在你可以試著把神性注入這面石壁之內。”他拿著僅二人可以聽聞的極輕聲音,俯在女孩耳旁開口:“勸你聰明一點,不要拒絕。”
聲音落入女孩的耳朵裡。
帷帽下,是一張在痛苦之中,仍然十分好看的扭曲面孔。
徐清焰咬緊了牙齒,她的體內,神性的生衍速度近日大大增快,被西境強硬的手段不斷壓制下去,只堵不疏,所以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
來到紅山,這裡的溫度越來越高,她卻一直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是因為她在對抗著自己體內神性的衍生之苦,那種直接落在靈魂深處的痛苦,比起高溫帶來的折磨,要深刻一百倍。
她的額頭不斷有汗珠滾落,潮紅的面頰,急促的呼吸,白皙的掌心,早已經被自己掐出了一道道猩紅的血印。
徐清焰抬起頭來,隔著一層皂紗,望向這面石壁。
自己體內的神性,積蓄已久,這面石壁正是一個如同“容器”的存在。
如果把自己的神性注入石壁,如今體內往復焦灼的痛苦......毫無疑問,會得到短暫的緩解。
她長長吐出一口鬱氣。
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裡,終日見不到光明,沒有人同她說話,這種精神上的煎熬,比起**上的痛苦,來得還要折磨人。
徐清焰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到了天都,就能迎來真正的開始,治好了體內的頑疾,她就可以像個正常人,看到每一天的太陽。
感業寺裡迎風起舞的那一天,那個看著自己跳舞的少年郎......因為自己的緣故,已經死在了天都皇城裡。
她掌心抵在石壁,無聲的淚水默默流下。
自己只是一個“貨物”......是某個計劃裡必不可缺的棋子,她的頭上是徐清客,是大隋三皇子李白麟,願意為自己出頭的“寧奕”已經死了,她不想再連累無辜的人。
或許生命本就如此,大千世界,無數生靈,各自不同。
有人的生命裡,十幾載歲月,就只有一片黑暗,哪怕曾經看到了一縷光明,也只是上天的善心。
這份光明不屬於她,再是奢求,也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