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正常人看來,是百年難見的大場面,你會看到各大聖山的聖子,還有一大堆正值鼎盛之年的師叔人物。”徐藏拍了拍寧奕的肩膀:“但是你要記住,我們不是正常人,所以那些聖子不算什麼,師叔級修行者的也不算什麼。說得好聽一點,他們是各大聖山的未來希望和中堅力量,說得難聽一點,大部分都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鼠輩,等我們活著出去了,我教你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
寧奕的注意並沒有放在“從天而降的劍法”上,他有些沉默的咀嚼著徐藏前半段的話。
徐藏看著少年攥緊骨笛的那隻手,微笑著說道:“你覺得你是正常人?”
寧奕一直攥著這枚葉子一樣的骨笛。
那隻從清白城地下逃出來的大妖也好,道宗和天宮的弟子也好,面對他們,寧奕心中並沒有太多的畏懼。
逃不掉了,他可以捏住這片骨笛。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片骨笛的威力。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從徐藏現身,藏在暗處的那些人逐次挨個粉墨登場開始,寧奕便知道,自己即便將骨笛攥得再緊,也沒辦法做到什麼。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非人力而為之,即便拼上性命,結果仍然很可能是慘淡收場。
“用不到這‘東西’的。”徐藏淡淡道:“至少現在用不到,你沒有修為,連流淌在血液裡的星輝都沒有,就算把不朽的武器給了你,也不可能改變什麼。這些人再弱,至少也是在大隋有一角立足之地的大人物,收好這片骨葉,財不外露,隋陽珠的事情已經給你一個教訓了,這枚骨笛如果被識貨的人看見了,後果怎樣,你心裡有數。”
寧奕默默將骨笛收起。
兩個人站在清白城外的曠野上,徐藏輕輕吸了一口氣。
他望著“漫天神仙”,好大仗勢,面無表情,揉了揉裴煩的腦袋。
“裴旻是我的師父,他讓我拎起了劍。”
“哪怕我拎起劍後,遇到了許多的麻煩,我亦從未後悔過。”
寧奕仔細去看,發現徐藏的鬢角有一縷灰白長髮,隨風搖晃,這個男人看起來年齡並不算多大,卻帶著一股淺淡的歲月氣息,袖內劍氣,渾身膽氣,鬢角的長髮,則是帶著一股灰塵氣息。
寶珠蒙塵,若是不開匣,便只能永久的黯淡下去。
徐藏的眼中平靜得像是一汪水,既不失落也不痛苦,有的只是坦然。
“十年前我為了裴家大開殺戒,得罪了這些修行勢力之後,在這世上剩下的,便已經不多。”
“她死了之後......”徐藏低垂眉眼,想了想,道:“我便只剩下,一把劍,還有一個朋友。”
寧奕注意到,徐藏的手中,那枚三清鈴鐺,開始輕輕的震顫起來。
漫天劍氣,落在清白城頭,黑夜被撕裂,地面之上一陣震顫。
有人踩在懸劍之上,面色陰沉,“徐藏!你殺我小無量山四十七位同袍,這筆賬要如何去算?”
有人落在應天府管青屏身後,大紅衣衫,隨風獵獵,站穩之後一隻手按在書生肩膀,側身而出,語氣當中按捺不住的殺氣湧動:“徐藏,你砸了我應天府的山門,殺了我的師弟,可敢出來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