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獸語者的雙修功法也與佛教的教義背道而馳,不錯,佛教中也有雙修,可那是為了讓男人與女人共同精進,而他們獸語者則是血腥的採補,那些爐鼎一旦被採補完成,只有死路一條。
在喇嘛們的眼中,他們就是妖,就是魔,就該被降服,就該被斬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名也哀。
央金哀求他,讓他殺了自己,讓他結束自己罪惡而痛苦的一生。
那一刻,央金回憶起自己的過往,從小被師父從家人那裡抱走,幾十年來與野獸為伍,同毒蛇作伴,殺人無數。
她留著眼淚,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痛恨與眷戀,閉上眼睛,靜靜等待鐵棒喇嘛那驚天一擊。
可結果令她意外,鐵棒喇嘛頌了一聲佛號,說:你心中有善念,可拋去罪惡,迴歸善行,切不可再為禍。
他走了,拿著那隻鐵棒,披著僧袍,穿著草履,在風雪中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她活了,他的身影從此便烙印在她的心中,永遠磨滅不去。
但央金卻沒有如鐵棒喇嘛期待的那樣,從此迴歸正途,因為她被師父找到了,救了回去,再次在罪惡之途前行。
她不敢違背師父的意願,因為那會比死更恐怖,她想再見一次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鐵棒喇嘛,即便死在他的降魔棒下也心甘情願。
於是她比以前更加肆無忌憚,雙手更加血腥,採補的人更多,師父滿意了,可那個喇嘛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可能已經成了活佛,不用再在下刀子般的大風雪天氣中,追殺自己的這隻小妖孽了吧?她心裡面猜想著。
他是個大喇嘛,她是個小妖孽,怎麼可能說見就見?除非,她能成為新一代的獸王,才會有資格與他對話。
“央金,回來!”
直到貢卻傑布的一聲呼喊,才把央金拉回了現實,意識到自己已經與那個水人不足半米,同樣生死也在半米之間。
央金看到了水人的胳膊忽然變長,變細,變成刀刃般尖利的寒冰。她感覺到那到寒冰一寸寸的刺進她身體,冰凍住那些洗不清,擦不淨的罪惡。
“刺啦”
冰刀透體而出,又化成一灘水流,舒潤著她的傷口,讓其在死亡的一剎那,感受到了最後的一絲善意。
血,混著水流,噴湧而出,片片猩紅,片片淡紅,就像是滿山遍野的格桑花。
央金臉上帶著微笑,嘴唇顫動,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看,我的血還是紅的……”
她一直想再見一次那個威武的鐵棒喇嘛,即便是死,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儘管代價巨大,儘管並非真實,可佛教不是有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