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關仁說道:“周唐兩家以不將事實公佈出去換來古家與那邊斷掉所有聯絡。”
周然沒想到背後牽連竟如此之廣,他問道:“那麼現在……”
“現在當然是時候把這個大隱患連根拔起了!”
關仁又望向燕山方向,說:“且不說古家是不是還有辦法跟那裡聯絡,就算能聯絡上也沒用,他們背後的勢力已經不足為懼。”
周然不禁問道:“關叔這十年是去了那裡?”
關仁點頭,卻沒說那個地方到底如何,而是感嘆道:“去了那裡才知道這天地有多大!”
與關仁說話不過十幾分鍾,周然卻用了一天時間才勉強消化。
秋已深,天已涼。
夜色降臨之前,兩位老人回來了。
不過周然見過他們之後什麼也沒多問,一切等到兩位老人休息好了之後再說。
周然站在玉泉山山頂,就像小時候的那樣看著滿天星辰。
碎星點點,冷月尤為蒼明。
若只將關仁說的那些當作故事聽其實不是不可以,畢竟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死了三千人也好,殃及了五十萬人也罷,亦或是數百萬家庭破碎,而今聽來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數字。可週然畢竟姓周,身上流淌的更是周唐兩家血脈。
並非自己給自己上枷鎖,只是想要完全接受還需要時間。
不對未必是錯,不錯也不等同於對。
這是周然早就知道的道理,今天卻才深深明白這個道理背後的無奈與沉重。
父母失蹤,形單而影只。
加入血軍,歷無數生死。
這一路行來,十五年的歲月未曾蒙塵,卻覺得蒼涼。
便如夜色下這一山的秋意,看不到卻冷了血肉。影影綽綽之間偶然可見一絲燈火,感覺不到慰藉,只會覺得更冷。
因為這是玉泉山,高處不勝寒!
次日早晨,周然親自下廚做了早餐。
精神矍鑠的四位老人稍感意外,但心頭更覺得驚喜。
與兩位慈祥的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周然便被兩家老太爺叫進了書房。
記事年紀就被扔進軍隊苦訓,之後被送進各大危險之地,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也該被琢磨出幾分風華。如此培養後代之法的確極為殘酷,而事實卻證明但凡能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之人無一不是可堪重用。
在這個豪門世家幾乎不產廢物的時代,依舊只有最傑出之人才會被放在明面上。
如古家的古聖軒,曾經距離神衛營統領只差一步。
如周唐兩家的周然,十二歲擔任血軍總教官。
只是誰能想到世事變化如此之快,風頭一時無兩的古聖軒竟被廢,已是永遠不可能觸碰到神衛營統領之位。當初並非憑實力還坐不上血軍總教官的周然,現在誰又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