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蟬緩了口氣,接著道:“夏姑便是夏琳琅,待夏琳琅死後,我們才開始喚夏蓮蓬為夏姑。夏姑見我可憐,這才贖了我,將我放進琳琅坊裡,悉心教我歌舞,我……我才終於開始嶄露頭角,雖比不上玉素姐姐,卻也是坊子裡數一數二的。”
金小樓還是沒搞懂她究竟想說什麼,只好自己猜著問她道:“你是不想回琳琅坊了?”
金小樓想著,興許是這姜蟬如此悽苦,眼下好不容易到了靈水村,過上了田園牧歌般的日子,還有銀子賺,不用再賣藝以搏客官一笑,這乍一見金小樓要來重開琳琅坊,便急得哭了。
“你若是不想回去,留在這裡也是好的。”金小樓接著到,“這農舍不一定會轉出去,即便轉出去,你也可以跟著農舍一起的。”
“不不不。”姜蟬連連搖頭,“小樓姑娘,我想回琳琅坊,日日都想。”
“那你……”金小樓摸不著頭腦。
姜蟬眼眸含著淚,望著金小樓:“小樓姑娘,玉素姐姐已經走了,琳琅坊重開定然需要下一個頭牌,我……我想做那個頭牌。”
金小樓實在沒想到,她來說這麼半天,哭哭啼啼竟是為了做頭牌。
隨即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剛一搖頭,便聽姜蟬又急急道:“頭牌想必是從我與潮衣兩人中選,我知道潮衣姐姐更好,她有自己的想法,雖然從來不聽夏姑的話,卻總是能讓客官喜歡,而我……我只會乖乖聽話。”
好個姜蟬啊,金小樓暗暗咂舌,這明裡誇對方,實則是說對方不服管教,不聽話,哪有老闆喜歡不聽自己話的員工?
她這是想將潮衣先在自己這裡堵死。
這個姜蟬,以為往後琳琅坊必然是自己與夏姑兩人說了算,看來夏姑更看好潮衣一些,她便趁著自己與眾人皆不熟,深夜裡巴巴的跑來倒一番心事,拉近兩人的距離,博些青睞。
只是可惜……
金小樓仍舊搖頭:“姜蟬,我們琳琅坊往後不定會有頭牌,你如今和我說這些完全沒有必要。”
“不會有頭牌?”姜蟬止住了淚,睜著紅彤彤的眼眸問金小樓,“是歌舞坊既是有頭牌的,哪怕是鼎丹社這樣有雜耍,馴獸的班子,也有個壓軸的頭牌。”
金小樓笑了:“對,可我們與他們皆不同,若是與其他歌舞坊一樣,那又怎麼能爭得過他們?”
“皆不同?”姜蟬有些疑惑了,“難不成……我們往後不唱歌跳舞了?”
“往後不一定。”金小樓倒了茶出來,遞了一杯給姜蟬,自己又抿了一口,“不過明日剛剛回京,重新開張,自然是不能按著老路子,唱歌跳舞了。”
“那……那我們可還有用?”姜蟬心頭巨震,只怕自己與一眾姐妹皆會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