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樓平復了心緒,側過頭看向況如月手裡的帕子。
細細小小的尖針,閃爍著寒芒。
“掌櫃的,我看她是非要搞出了事才罷休,今日這細針被我取出,料想她明日定還要往裡放,我們要不要趁那小蹄子再放之時,抓她個現行?”況如月說得憤憤。
這如意手腳不乾淨已被趕走了一回,還是自己看她可憐才將人帶到金小樓跟前,勸著再給她一次機會。
哪知道,她不僅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農夫與蛇,好心換來冷血腸。
金小樓拿過了那細針,從懷裡取出錦帕來,與前日的那根放在一起。
“不等了。”金小樓捏住那錦帕,她自問待夥計都是很好的,對這個如意更是仁至義盡,金小樓想要親口問一問如意,究竟是為何這樣做。
“現下便去如意房中,問個一清二楚。”
況如月點頭,領著金小樓便穿過院子往左邊廂房走。
“她今日吃過午飯便嚷著頭痛,一下午都不見人影。”況如月嘀咕起來,“這幾日天天下午的貓在屋子裡,也不知在搞些什麼鬼!”
站定在廂房門前,況如月伸手敲了敲門。
好半天,裡面竟毫無動靜。
況如月有些發慌:“別是被她看出了端倪,已經逃了吧?”
說罷抬起腿便衝房門踹去。
這第一腳踹下去,門撲稜一聲,卻紋絲未動,反倒震得況如月退後了三步,咧嘴只喊疼。
金小樓忙扶住了她。
“看來這門是上了栓的。”金小樓上前兩步去推那廂房的窗戶,這後院兩邊廂房,窗戶皆是對著庭院裡的,金小樓抬手使勁推了推,仍是推不動,“窗戶也是鎖著的。”
不知為何,金小樓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趕緊叫了兩個廚子來,讓他們將這廂房的門給撞開。
兩個廚子皆是壯漢,身量高,氣力大,一連撞了好幾下,砰砰的響聲引得屋子裡的丫鬟小廝皆出來看熱鬧。
黃桂枝見麟兒被聲音驚醒,正哼哼唧唧的尋人,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兒,去將麟兒抱了起來,也立在對面廂房門口看著。
兩個廚子臉漲得通紅,深吸口氣,卯足了勁再一次向那木門撞去。
只聽嘭地一聲震天響,那木門終於被撞了開來,麟兒被這猛地一下嚇得嗷嗚一聲大哭起來。
屋子裡的情景卻引得門口的兩人臉色慘白,連連往後退。
金小樓上前一步,這才看清,洞開的房門內,竟滿是殷紅的鮮血,淋淋漓漓淌了滿屋。
屋子中間擺著一個大木桶,桶中是一汪混濁的血水,如意僅留著一個腦袋露了出來,緊閉著雙目,黑髮散亂卻衣衫整齊的泡在這血水之中。
見前邊三人不敢往屋內一步,況如月一咬牙,奔了進去,伸手去探如意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