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樓搖搖頭:“絕不會是不小心給掉進去的,那後廚又不是姑娘做針線的地方,怎麼掉也掉不到那裡去。”
她看著窗外清蒙的日光,淡淡道:“這是有人要害我們山記。”
況如月揪起了心,這一出又一出的,真是樹大招風。
“這山記裡的夥計,不論是廚子小廝還是丫鬟,皆是我精挑細選來的,按理說掌櫃的平日裡待他們不薄,工錢也比尋常店家發得多多了,該如同氣連枝般才是,怎麼,怎麼會有人存瞭如此惡毒的心思。”
“人心難測。”金小樓嘆了一句,衝況如月到,“此事也先別聲張,綠筠,我是信得過的,你們兩個每日裡仔細一些,千萬盯好了食材和送餐。”
這細細的針若放進了食物裡,可不好查出來,這次不僅是綠筠眼尖,更是運氣。
金小樓清楚,若下回那藏針的人,把針扔湯水裡,或是刺進了肉菜深處,那可不容易查出來。
只得盯好了人要緊。
“放心吧掌櫃的,我與綠筠十二個時辰一刻不少的盯著廚房,定然將那藏針的人給抓住。”
……
井口村,金家正房裡。
周氏剛清煮好了一碗土豆,沾著一小勺醬油嚥下了肚後,這才將剛剛砍下來泛了青的土豆塊做熟了,端到了吳氏跟前去。
吳氏睨了一眼那黃澄澄冒著熱氣的土豆,肚子咕嚕一叫,臉卻沉了下來:“成天都吃這玩意兒,又沒鹽沒油的,怎麼吞得下去!”
周氏臉上沒有好顏色,將碗重重一放:“看來娘是還不夠餓,要是餓了自然吞得下。”
自打金順兩口子也搬走了之後,周氏對吳氏越發的張狂了,她恨自己如今無兒無女又沒了男人,還得伺候這令人厭煩的老太婆。
從前,她還總是暗地裡嘲笑徐氏不中用,自己是個軟蛋,又生了個同樣軟蛋的女兒,哪成想,那不中用的徐氏現下已經住進了城裡,成了耀武揚威的知縣府親家,柳玉燕帶著男人跑得徹底,只剩她自個兒還爛在這裡。
吳氏猛地咳了起來,漲得臉皮通紅,溝溝壑壑的面頰上盡是怒火。
她一手將那桌上的碗掀翻在地,呵斥道:“好你個周慶霞,在我金家白吃白住,還想翻天不成?!”
“現下白吃白住的可是你!”周慶霞向來潑辣,此刻乾脆豁出去了,指著吳氏罵到,“吳順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回當了玉佩的那些銀子,你只顧著留起來給你女兒置辦嫁妝。這成日裡吃的用的,哪樣不是靠我來的!”
“我男人可是為了你孫女的破事才被拉走的,你有本事找你兒子女兒去,別叫我來服侍你。”
周慶霞一腳將房門踹開,抬腿便走,直走到了院子裡,才又衝裡邊喊:“今日我便把話撂這兒了,老孃我不伺候了!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周慶霞就當是死了男人,成了寡婦,改明兒便搬去村頭住!”
吳氏冷冷哼笑兩聲,她早料到這周氏靠不住,因此當了玉佩後只拿出些錢來看病買藥,剩下的銀子全瞞著周氏妥帖的藏好了。
現下見周氏自己要與金家撇清干係,吳氏巴想不得。
周氏一走,吳氏正好將這屋子賣了,帶上銀子去信寧投靠金順,也好過過享福的日子。
“這可是你說的!”吳氏高聲到,“你出了我們金家的門,可就永遠別再回來了!”
周慶霞口一張,剛想應下來,忽地又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