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奶奶嘆息一聲:“剛剛那是逗你們兩個閨女的,我老了老了,久久無人說話,寂寞得厲害。來屋子裡陪我聊聊天,那牛奶呀,你們隨意取去,就當交換了。”
……
金小樓和黃桂枝陪鄭奶奶話了一壺酒的功夫,從三十年前井口村裡的奇詭異事,說到里正魏青書不苟言笑,又從魏青書說到了魏獵戶。
鄭奶奶剛提了一嘴魏獵戶這個人古怪得很,下一句眼見已經到了嘴邊,卻一下收了回去。起身捶了捶腿,嚷起來時辰晚了,要歇息了,便趕著金小樓和黃桂枝二人去擠奶。
鄭奶奶家的小母牛性子溫順,金小樓很快就擠好了半桶奶。
兩個人提著牛奶回到魏獵戶家時,月亮已經升的老高,寒風吹得瓦礫直響。
黃桂枝腦子裡還想著鄭奶奶講的那些古怪事,怕得不行,攥著金小樓的手就不放。
金小樓像哄麟兒一般,將桂枝哄上了床後,這才提著牛奶到了灶房。
做乳酪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金小樓坐在灶前先生好了火,趁鍋沒熱一股腦把牛奶全部倒了進去,然後摸出來兩個回來路上順手扯的檸檬,在刀板上用力滾了滾,滾軟了瓤,一刀切下去,酸漬漬的汁水混進牛奶裡,再用勺子攪一攪。
就這樣生著小火溫煮上八個小時,也就是四個時辰。
金小樓打著瞌睡倚靠在灶臺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灶膛裡的火苗剛熄,金小樓拿起勺子攪了攪鍋裡。牛奶已經分解成了半清澈的乳清和凝狀物,她拿過一旁的鹽細細撒進去,輕輕拌勻。
窗外,周書禮揹著個小布包,正迤迤而來。
桂枝抱著麟兒站在門口,周書禮卻毫不在意桂枝的“瘟疫”,徑直跨進門來,也不說什麼,只是把揹著的布包遞過來。
金小樓低下頭,不再去看他們,她拿起沸水煮過的紗布,鋪開在一個大木盆裡,然後端起鍋,將牛奶全都倒了進去。
奶香撲鼻而起,金小樓趁熱拎起布來,將奶糕狀的物質全都過濾出來。
然後放在洗淨的磨刀石下壓緊壓實,如此又需要四個時辰。
周書禮給桂枝送來的是一身棉布做的新長袍,湖色繡了素馨花的料子,內襯紡絲裡,絮薄棉,摸起來溫暖厚實。
桂枝說這袍子是張寡婦進城裡買料子回來親手縫製的。
“周書禮這人可真小氣,我們這兒住著三個人呢,他只送一件,你倒是暖和了,可憐了我和麟兒,沒人疼,沒人愛。”金小樓打趣桂枝到。
桂枝臉一紅:“我……我都說了不要的,他硬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