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點頭:“七爺放心,我搓了個泥丸喂他吃下去,誆他是九毒噬心散,一年不吃解藥便會全身潰爛而亡,要想要解藥就得守口如瓶。那小子怕死得要命,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多言一句。”
“好。”
見高琅久久不再開口,長安猶豫一瞬,出言問道:“小樓姑娘怎麼會將七爺賣到這裡來,這要是傳出去,七爺你……”
“我怎麼?”高琅眼一挑,無端端的一看,那氣勢就叫人腿發軟。
長安肅立,垂下頭:“長安只是唯恐這裡汙了七爺的眼睛。”
“是我提起要到這裡來的。”高琅緩緩到,“既能解決小樓的燃眉之急,又能隱藏行跡,誰能想到我會住在小倌館裡?只怕那些野狗也夠得找的。”
高琅接著道:“眼下烏黎江邊打得正凶,我們要抓住機會,在這裡更好辦事。你和之前一樣,把戰場上拔尖的人提溜出來,納為己用,不過這次得趕在老五前頭。必要時可以把人帶到這裡來,讓我見見。”
“是。”長安頷首。
也只有這裡,他帶男子前來與七爺見面,還不會引人懷疑,七爺可真是英明,長安心下對七爺的佩服之情又多了幾分。
……
金小樓拿了銀子立馬往響水街上趕,見那告示還好端端的貼在二層小樓前,這才放下心來。
遂上去揭下了告示,告示下端寫著張家住址:煙斜街鹿兒巷以西第三家。
金小樓將告示往衣袖裡一揣,轉身便向街旁賣糖葫蘆的老大爺打聽路,一邊走一邊尋,沒一會兒功夫,便到了鹿兒巷。
鹿兒巷緊臨邑城河,河邊皆是倒柳,一排十數戶人家挨著河邊而住。
金小樓一眼看去,第三家土牆灰瓦,沒有院子,一扇青木大門外用三塊石板砌了幾節石階,石階下一株柳樹,枝條倒垂到了河水裡,隨著起伏的波濤一蕩一蕩。
本是一派愜意溫馨的小戶人家,只是此刻,那青木門前一邊掛了一個紙糊的白燈籠,木門洞開,裡邊一眼望到了底,是個靈堂。
靈堂中間卻沒有棺木,兩邊擺著兩條長凳,一個身材幹瘦的女人穿一身縞素獨自坐在其中一條長凳上,背對著門外,一動不動。
這女人定然便是張家媳婦了。
還好今日穿的素淨,金小樓搓了搓手,門雖然開著,她仍是走到門邊去輕輕敲了門。
裡邊的女人回過頭來,一張臉上滿是淚痕,看了一眼來人,哽咽著道:“姑娘請先回吧,弔唁還未開始……”
話音未落,人已泣不成聲。
金小樓有些無措,她不善於安撫情緒悲傷的人。
只得往前走了兩步,遞出一塊帕子給她,開口道:“請節哀,那個,我不是來弔唁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張家媳婦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來看金小樓,認真辨認片刻,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後,問到,“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金小樓從衣袖的內袋裡取出告示來:“我想要買你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