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樓上前一步,忙道:“那你可有抱走和府繡孃的一個嬰孩?”
金小樓本以為她會推脫撒謊或者矢口否認,哪知道白大嬸頭一點,當即便認了:“沒錯,那孩子確實是我抱回來的,現在正在屋子裡,怎麼,你們是來找孩子的?”
一聽這話,金小樓眼眶都熱了,當即一個翻身跳進了院子裡:“我便是那孩子的孃親,你快把麟兒還給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白大嬸擋在門前,盯著金小樓看了片刻,她搓了搓手:“你這說的什麼話,你以為我為什麼將那孩子抱回來?我什麼也不要,只要這孩子好好的!”
金小樓一怔:“你……你不是為了錢財?”
“自然不是。”白大嬸頭一擺,似乎是連聽到這樣的話都覺得不屑,“我是看那金香不像孩子的親人,兩日前和一個叫小桃的姑娘兩個湊一塊兒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事,總感覺要拿這孩子打什麼壞主意。”
“我只怕這孩子是她們拐來的!你說,好好一個孩子,哪能讓她們擺佈?”白大嬸一臉的嫉惡如仇,“我看不慣,這才把孩子給帶了回來,想著一定找到他的爹孃,給好好送還回去。”
金小樓的胸中翻江倒海,又是感激又是慶幸:“麟兒現下可還好?”
白大嬸親親和和笑了起來:“由我帶著你就放心吧,剛剛吃過了奶,現下在被窩裡睡得正香呢!像只白白胖胖的小豬,呼哧呼哧的打著呼嚕,真惹人憐!”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金小樓發自肺腑的表示謝意,“天色也不早了,麟兒便交給我吧,你的恩情我記下了,往後有什麼需要我金小樓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為什麼交給你?”白大嬸眉一皺,一副真令人費解的神色。
金小樓也皺起了眉,“你不是說你將孩子帶出來,就是為了找到孩子的爹孃還回去嗎?我便是麟兒的孃親!”
“你說你是他的孃親,你就是他的孃親?”白大嬸雙手抱在胸前,審視著眼前的人,“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有什麼法子可以證明呀?”
證明??金小樓一下子犯了難,這古代又沒有DNA技術,滴血驗親也是不靠譜的,她還能怎麼證明?
見金小樓一臉為難,白大嬸眼珠一轉,又接著追問道:“你既然說你是孩子的孃親,那孩子的爹呢?你讓他一塊兒來,我瞅瞅模樣,尋思尋思真假。”
這下,更讓金小樓發愁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麟兒的爹是誰。
眼下又去哪裡給麟兒找個爹來。
棲鳥晚歸,群山由淡青轉換成深赭,看了眼愈漸灰暗的天色,金小樓心急如焚。
她務必趕快抱了麟兒回家,今日一早卸下的貨物還堆在茅屋後院的空地上,秋日雨水多,說下雨便下雨,土豆一淋雨就發芽,發芽可就不能吃了。即便不下雨,牛肉也放不了幾天。
這些可是她用全部的錢換回來的,一定不能功虧一簣。
收回眸光的時候,金小樓一下看到了籬笆外等著的高琅。
高琅穿著一身雪灰色綢繡花雲蝠金鹿紋長衣,倚立在霜霧間,在背後鋪天蓋地的夕光映襯下,沒有一分的傻氣,倒顯得出塵入世。
“他!”金小樓靈機一動,“他便是麟兒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