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
秋風打田野裡一過,草木搖落為霜,樹樹皆是秋色。
一晃眼,三個月過去了。
山林裡的枇杷已過了季,金小樓那滋味甘甜如蜜又限量的枇杷膏,在三個月裡賺得了三兩多銀子,除去房租,修葺茅屋,購買日常生活的瑣碎支出,林林總總的算下來,還剩了二兩五十三文錢。
金小樓託人打聽好了,在信寧縣城裡租一間店鋪好地段的大概是三十兩銀子一年,稍微次一點的十兩左右,最差的不過三五兩銀子。
待這場秋雨過去,擇一個豔陽天,把地裡的稻子收起來,拉到鎮上去賣了回來,怎麼也有十兩銀子了。
金小樓撐著一把紅竹油紙傘和高琅一前一後的往地裡走。
高琅有些高,油紙傘遮住了他毛茸茸的腦袋,便有雨絲從傘簷下溜進來,灑在金小樓的臉頰上,涼沁沁的。
抬眼看去,高琅如墨黑的髮絲上也粘上了一粒粒白糖似的雨珠子。
這讓他整人,看上去有些甜甜的。
就像是撒上了糖霜的奶油小餅乾……
金小樓正想得出神,一群六七歲的孩子拎著桶,打著赤腳從兩人身邊跑過。
鬧哄哄的說什麼要去小石塘裡捉魚。
一聽到“捉魚”兩個字,高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轉過身來,一臉期待的衝金小樓道:“娘子,我也要去捉魚!”
一到秋天,小石塘便會枯竭,只剩下一池底的爛泥,爛泥裡有許多黃鱔泥鰍甚至是大白魚。
前些日子家家屋子裡的男人地也不去耕了,爭先恐後的去池塘裡摸魚,金家便連著吃了好幾頓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