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有了錢,有了能力,才能離開這裡。
才能帶高琅和黃桂枝一起離開這裡,奪回鱗兒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金小樓挎著一籃子花生,身後的高琅手裡捧著半塊土豆吃得正香。
金小樓看了一眼高琅,深吸口氣,敲響了面前的院門。
院門開啟,孫木匠拿著笤帚一臉疑惑的望向門外的人,自家與金家素無往來,雖聽聞過村子裡相傳關於金小樓這丫頭的風言風語,可也只是道聽途說,從來沒有接觸過,怎麼今日會找上門來?
“孫大伯,你家旱稻盛花了吧,我想借借種。作為回報,這籃子花生給你。這野花生是我今早剛從林子裡挖回來的,特別新鮮。”金小樓說著誠懇的遞出手裡的籃子。
孫木匠聳聳鼻子,奇怪地問道:“稻子那不是自個兒就結籽了嗎,怎麼還要借種?”
金小樓知道雜交水稻的知識太超前,只得簡單的解釋道:“我在山裡發現了一種野水稻,只開雌花,所以需要家養的旱稻來授粉。”
“只開雌花?”孫木匠將笤帚一放,來了興致,“那豈不是一個穗子上會結更多稻子?”
雜交水稻之所以產量是尋常稻子的幾倍,正是因為天然的雄性不育株只開雌花,可以結出更多的稻米來。
金小樓點頭:“沒錯,如果授粉成功的話,稻子的產量會翻倍的!”
“喲!好傢伙,那這是好事呀!”孫木匠吃驚之下還沒來得及答話,一旁孫木匠的媳婦葉氏早湊了上來,“這花生你自己留著吃吧,你一個小女娃,帶個傻男人,又和金家分了家,只怕過得艱難,我們不差這一口花生。稻子借給你,這事要成了,你可造福了咱們村子!”
葉氏的身材略微有些豐腴,長相倒是普通,不過平日裡孫木匠呵護備至,一臉的滋潤幸福模樣。
最近幾日她受了風寒有些咳嗽,一激動之下話音剛落,便一個勁的猛咳起來。
金小樓一下便想到了山林裡的累累枇杷,枇杷膏止咳嗽最好。
離開孫木匠家的時候,花生沒送出去金小樓手裡還多了一柄鋤頭,一小竹罐的食鹽和一口大鐵鍋,葉氏一料便知道金小樓如今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連鹽也吃不起。
昨日那茉莉蝦仁用料豐富,可不管金小樓怎麼詢問,高琅對於調料的來源始終是說不清楚,她便也只得作罷。
這葉氏好心給的一小罐鹽可真是幫了金小樓的大忙了。
到了田地裡,金小樓在河邊挖了個大坑,坑裡填上樹枝點燃了,然後用河水和好的稀泥包住荷葉裹起來的花生,扔進火裡煨烤。
這就是她和高琅兩人的午飯了,巖烤花生,金小樓是從叫花雞裡得來的靈感。
田邊炊煙裊裊,金小樓擼起袖子挖溝渠,日頭正當午時,剛好剷出來最後一鋤頭的淤泥,河水閃著泠泠波光,順著溝渠嘩啦啦流進了田地裡,再從田埂另一側的缺口處流走。
金小樓剛直起腰,打著赤腳一腿子泥巴的高琅便捱了過來,舉起手裡的棉布帕子去擦金小樓額頭上的汗。
“娘子的汗珠子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高琅一邊擦一邊認真的說到。
剛剛開始挖渠的時候,高琅便要搶走金小樓的鋤頭,還要接著玩把泥巴挖乾淨的遊戲。可金小樓想到昨日這個真誠善良什麼也不懂的傻少爺被自己哄騙著奴役了他一個下午……
真是太禽獸了,自己都看不下去,因此才讓高琅一邊玩去。
可此刻,金小樓不得不再禽獸一次。